感覺到他即將轉頭的一瞬間,時念歌迅速躲開了。
秦司廷看見門外一道迅速一閃而逝的身影,老阿姨還在唉聲歎氣,他收回視線繼續與之對話。
直到老阿姨這邊的看診結束了,對他道了幾聲謝之後就走了出來,剛打開門出來就看見在門外的牆邊站著一個很漂亮的年輕姑娘,但她現在也沒什麼心思去想彆的,隻看了一眼就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進了電梯。
時念歌依然站在門外,背靠著牆,轉過眼,看著仍然隻是敞開著一條縫的那道門。
四年多了,好像這算是這麼久以來跟秦司廷之間最近的距離,僅僅隔著一道門的距離。
時念歌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感覺胃裡還是不太舒服,就這麼閉著眼睛靠著牆休息,然後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都已經淩晨這個時間了,做醫生是真的很辛苦。
本來,秦司廷不應該走上醫生這條路的。
眼睛剛閉上沒多久,忽然,她仿佛感覺到了什麼,猛地睜開眼睛,就赫然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從診室裡走出來的男人,男人屬於醫生般乾淨神聖的白大褂裡是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杉,他頭發比前幾天在紫晶城看見的時候又短了一些,即使深夜淩晨這個時間,熬了一整夜,也仍然麵龐乾淨利落,微微上削的眼角,眉骨間都是冷淡,就這樣瞧著,他也仍然還是一如當年那個骨皮相都極佳的太過美好的男人。
忽然之間,毫無預料的對視,時念歌本來捂在胃上的手一顫,迅速把手放了下,直直的從靠在牆壁上的姿勢變成在那裡站好,然後表情上有一點點的錯愕和尷尬,儘管這表情一閃而逝,而她不確定他有沒有捕捉到,她再又眼神朝他身邊四周的方向看了看,這整個走廊裡現在都沒有第三個人,安靜極了。
秦司廷就這麼目光冷淡的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但這份陌生比麵對任何真正的陌生人時都要更愣些。
時念歌麵對著他這副冰冷的神情,唇瓣動了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初還在上高中的她,還會歡天喜地的站在他麵前說,秦司廷你真好看,秦司廷我喜歡你呀。
可是如今,已經近二十六歲的時念歌,卻隻學會了遇事冷靜先不開口。
兩人就這樣在淩晨三點多的醫院走廊裡,呼吸著走廊裡的消毒水的味道,看著彼此的眼睛,互不吭聲。
“深更半夜,來這裡乾什麼?”秦司廷終於開了口,但語氣疏離的仿佛在質問一個胡亂跑到這一層來偷看他的某一個小護士。
時念歌的手背到了身後,緩緩的握成拳。
四年多了,好像很久都沒有這樣慌張過,哪怕麵對著幾個億的風險訂單,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心跳的速度快到呼吸都有些艱難。
“我陪一個朋友來醫院,她身體不太舒服。”她聽見自己如是說。
秦司廷不冷不熱的挑眉:“陪朋友來醫院,不是應該去急診?來十六層乾什麼?”
“……路過。”
大概是四年間的空白,讓她麵對除秦司廷以外的事時都能變成那個穩重淡定的時總,可重新麵對秦司廷的時候,時光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她還是那個在他麵前控製不住情緒的小姑娘。
儘管,她表麵上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同,淡定的如他一樣。
“路過。”秦司廷輕輕的咬著她這兩個字,然後冷笑了聲:“時小姐路過的方式還挺特彆,急診距離這裡足足有十六層,你怎麼路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