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囑報恩第5章(1 / 2)

叮囑報恩 丁檸傅時遠 2943 字 4小時前






我真不知道季聿對聽我講笑話到底有什麼執念。

是脫口秀不好笑,還是喜劇大賽不好看?

哪個不比我強!

他咧了咧嘴,「能看在我幫你付了兩千萬的麵子上,額外贈送個每晚講笑話的睡前福利嗎?」

我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

原本是想拒絕的。

但突然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一閃而過,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讓我應了聲「好」。

轉頭上樓的時候,我又回頭看了季聿一眼。

他站在車旁邊等著我上去。

「季聿,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季聿沒正麵回答我的問題,他說,「等你自己想到答案的時候,再來問我吧。」

這段時間,季聿幾乎每天都會聯係我。

忙的時候再晚也會給我打個電話,纏著我提供笑話服務;

閒的時候就會開車帶我大街小巷的轉悠,美其名曰「探店」。

多虧了季聿,讓我沒有閒餘的時間想到傅時遠,想到傅家。

日子好像正在變得正常。

我找了新的住所,準備從陳窈的家搬出來,正式開始獨立生活。

搬家那天,季聿和陳窈都不在。

我找了搬家公司,才上車就覺得不對勁。

「師傅,是不是開錯了?」

「沒錯。」

司機扭頭看了我一眼,「丁小姐,傅先生說要見你。」

8

離開傅家之後,傅時遠找過我幾次。

但我把他的號碼拉黑了。

車子在傅家停下,我被恭恭敬敬「請」了進去。

傅時遠坐在我臥室的床上,手裡拿了一本當初我沒帶走的習題冊。

看見我進來,漫不經心地說了句,「你高中習題冊上,有我的名字。」

「你用這種方式讓我回家,就是想說這句話?」

傅時遠起身又從我的書櫃裡拿出了一個溜溜球,「這個,我當年給你買的,你還留著。」

「你到底想乾什麼?」

傅時遠雙手插兜,「你不是喜歡我麼,不是喜歡了20多年麼,怎麼現在轉頭就跟季聿混在一起了。丁檸,你的喜歡就這麼廉價?」

我以為我不在乎了。

但是當傅時遠用這麼輕飄飄的語氣,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我還是惱火了。

「傅時遠,所有的人都能質疑我,唯獨你不行。」

「我不行?」傅時遠嗤笑,「那證明給我看有多喜歡我,繼續愛慕我、追求我,待在我身邊永遠彆離開。」

「夠了,你放過我吧,到此為止不行嗎?」

「到此為止?丁檸,你以為這麼多年隻有你痛苦嗎?」

傅時遠提高了音量,將我抵到牆角,「你爸殺死了我哥,和殺人凶手的女兒共處一室的每一天,我都覺得內疚、惡心、罪惡。現在我說我接受了,我說我接受被殺人犯的女兒喜歡了,我說我妥協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不需要了,我不需要你接受了!」

我也哭了,傅斯揚的死就像一個魔咒,將我困在圍城之內,永不得翻身。

和傅家的糾纏是20多年前開始的。

我父母就是在傅家相識。

爸爸是司機,媽媽是保姆。

有記憶的時候我就和父母住在傅家。

傅斯揚比我和傅時遠大六歲,他從小便接受精英教育,很少和我們玩。

出事那天,是傅斯揚從國外夏令營回來。

傅爸爸有事,晚上臨時讓我爸去機場接人。

但是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他們回來。

最後等到了醫院的電話。

車撞到了貨車,人當場死亡。

法醫判定我爸酒駕,擔負全責。

人已經死了,所有的埋怨、敵意全都落在了我媽和我的身上。

我們付不出天價賠償金,傅家可憐我們孤兒寡母便讓我們繼續留在傅家。

我媽和我說,「我們欠了傅家一條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拚了命也要保護傅時遠周全。我們要報恩還債,絕不能讓傅家第二個兒子出任何意外。」

守護傅時遠。

成了我的使命。

9

傅時遠限製了我的自由。

他把我關在房間,切斷了我所有對外的聯係。

白天會有人來送一日三餐。

但他們跟我沒有任何語言上的交集。

我就像個犯人,被牢牢看住。

晚上傅時遠會到我的房間陪我。

有時候他會在我旁邊處理公務,有時候會陪我一起看看電視。

我不理他,他也絲毫不在意。

如果不是那被封上的鐵窗,我甚至會有種回到小時候的錯覺。

那時候他還很喜歡黏著我屁股後麵,閃著星星眼跟我聊天。

他說,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

他說,長大了會娶我。

後來我們長大了。

他卻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日子一天天過。

我也越來越絕望。

期間傅媽媽來過一次。

那時我的精神已經很差了。

我求她救救我。

她卻和我說,「我不同意時遠和你結婚,但是他愛你,所以我也不會反對你們交往。丁檸,我一個孩子已經被你爸爸害死了,我不想再失去另一個孩子了。」

言下之意,是讓我繼續留在這裡,陪著傅時遠。

那晚,傅時遠照例坐在我房間。

突然電話響起。

那頭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時遠,爸爸問我們訂婚宴的準備情況。」

是祁偲的聲音。

傅時遠抿了抿唇,起身走了出去。

等到他再回來,我問他,「傅時遠,你打算怎麼跟祁偲解釋我的存在?」

「我們的事,和她沒關係。」

「我不相信任何一個妻子會允許自己的丈夫和另一個女人有勾纏。」

聞言,傅斯遠突然輕笑出聲。

他走過來捏著我的臉頰,「不想讓我結婚?」

說著他湊近我,吻住了我的唇,半晌才把我鬆開,「放心,我和祁偲不過就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婚後我還會繼續住在傅家,你也會繼續待在我身邊。」

「我不想留在你身邊。」

傅時遠臉一沉,「想都彆想。」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傅時遠從頭到尾都沒跟我提過祁偲。

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傅時遠即便表現得再厭惡我,都沒撒手讓我離開。

因為他早就病了。

他沒辦法接受自己愛上我,卻對我還有不能割舍的感情。

他和我說,「我給不了你婚姻,但允許你繼續喜歡我,這是我做得最大讓步。」

傅時遠訂婚那天,離開的時候他一如既往到了我房間。

他身上穿著昂貴的西裝,整個人英俊帥氣。

他說,「乖乖等我回來。」

白天,傅家的人都去了典禮現場,隻有一個阿姨留在家裡給我做飯。

這是我做些什麼最好的時機。

窗戶周圍被焊上了鐵絲網。

我從櫃子裡翻出了打火機。

手裡捏著一張紙。

隻要我把紙張點燃,丟在床單上。

很快我就能結束這一切的噩夢。

想到這兒我有點心動。

從出生開始,我就寄人籬下。

我爸去世之後我媽就圍著傅家轉,對我沒有任何關心。

到了後來,我媽也去世了。

遺言是讓我繼續報恩。

真是荒唐。

火很快燃燒起來。

我坐在書桌前,透過鐵絲網看著傅家後院。

那裡有一顆梨樹。

是小時候我和傅時遠一起種的。

枝繁葉茂,長得有兩層樓那麼高。

不知道是誰曾經說,梨同音離,種在院子裡不吉利。

以前我不信。

現在我終於信了。

火勢漸猛地時候,我突然聽到了劇烈的電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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