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獵羊人死光了。
精明的獵羊人都跑路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陳洛。
因此,
黑市的人們親切的稱呼陳洛為黑爺。
至於高雄雉,則變成了黑爺師兄。
陳洛聽著老人的解釋,頓感痛心疾首。
黑市上的這條財路,恐怕短時間內是沒機會再賺錢了。
他走出黑市。
換了一身行頭才和魚爺接頭,一起去找了劉壯。
交易照常進行。
隻不過臨了,劉壯叫住了陳洛。
“喂,剩下的貨,能不能快點給你發完。”
陳洛聞言,回話道,“你也知道,每七天就是六百兩銀子,這可不是小數目。”
“而且我們之前已經說好了。”
劉壯歎了口氣,“好吧,就當我沒說過。”
陳洛剛轉身。
劉壯身旁的賈作清再度叫住陳洛,“我聽說,你們鳳陽城中有一位驅邪大師。”
“叫陳洛?”
“是有這麽個人。”陳洛點頭。
“那人出品的符籙似乎效果最好?”
“比其他的符籙經文,要好五成。”陳洛很自信。
這是清乾心功和太生五行長青功相作用之下的成果。
“你能不能搞來那種符籙?”
“你們既然知道這個人,就應該知道,他出品的符籙可是一符難求。”
陳洛沒有正麵回答。
賈作清繼續說道,“我知道,如果你有路子的話……我可以按照符籙價錢的兩倍,抵做貨款,如何?”
陳洛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
“我確實認識幾個清乾宮的人,那陳洛似乎也很好說話。”
“但到底能搞來多少……我不確定。”
陳洛說的很謹慎。
“好!”
賈作清和劉壯一口應下。
言語之間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
大院之中。
陳洛一手畫著陽星符和灼星符,一邊想著。
“那些兵士一邊出售這些被黑霧侵染的甲胄,一邊想要購買陽星符……”
“是軍中將士被黑霧入侵,所以才迫不及待吧。”
“又或者因為他們藏匿在鳳陽的深林裏,不堪黑霧侵擾,所以要用符籙抵禦。”
他拿出鳳陽城的地圖。
在地圖上不斷尋找著。
能七日抵達鳳陽,又適合駐軍,不會被鳳陽各城發現的地方……
陳洛將地圖上的一地圈起來。
“隻有這橫跨整個鳳陽,連通各城的最中心……石林的位置了。”
是這裏的黑霧最為強烈嗎……
不管那些了,賺錢就好。
陳洛掃去腦海中的雜念,專心畫符。
一張符能抵六百文。
三百兩銀子就是五百張陽星符。
這些陽星符的成本倒是不高,但需要消耗陳洛自身氣血,又耗費時間。
再加上給的太多容易被懷疑。
“抵一部分是一部分吧。”
陳洛想著先給他們來個五十張。
……
轉眼又是半月。
鳳陽來了一夥西境潰軍的流言開始在城中傳播。
有人說足有數千甲士。
有人言已經和鳳陽軍在深山中交過手。
隻不過被郡守府和各大勢力聯名出麵辟謠,才讓不安的百姓暫時安靜下來。
鳳陽的秋收也正式開啟。
大量的糧食因為極旱天的緊急救援,而得以保存。
糧產豐富,甚至勝過了去年。
這意外之喜讓鳳陽郡上下,都齊齊鬆了口氣。
整座鳳陽城中也洋溢著喜悅的氣氛。
而清乾宮。
十二主峰被錢繼堵門的恥辱催動著,原本遊蕩在各處有些摸魚之嫌的弟子們都不見了。
各自縮在自己的主峰之上。
修行,修行,還是修行!
得益於錢繼那假惺惺,但更讓人心中添堵的言語和囂張。
更得益於宮主豪邁的加倍激勵。
清乾宮的內卷之風大興。
陳洛就連去靈秀峰蹭飯的時候,都能看見有弟子一手飯碗,一手符籙,翻得是廢寢忘食。
而陳洛的功法也再破一關。
太生五行長青功比預想之中提前了一個月邁入大成層次。
陳洛盤坐在雷擊木林中。
他全力催動太生五行長青功。
閉著眼,
卻仿佛能看到周圍的整個世界。
或許並非叫‘看’,而是感知到。
“仿佛融入到此間世界一般。”
他吞吐著氣息,能夠感受到那些氣息匯聚成流。
陳洛調動氣血。
感覺世界中有無法言明的力量在親近自己。
他睜開眼。
對著空氣不斷揮拳。
腳下步伐靈動,破空聲在耳邊不絕。
“速度,力量……速度都變得更快了。”
“但我的身體並未破境,氣血也並未提升。”
陳洛驚訝的感受著自己的力量和速度。
“是此間世界在助我?”
陳洛腦海中產生出荒謬的想法。
不對,
是太生五行長青功,讓自己融入世界了。
或者說,
讓世界對自己的敵意和阻撓減弱了。
“武道路,與天證明,奪世界之生機……自然被世界所厭惡。”
“每次揮拳,每次跳動,都是在枷鎖中起舞。”
陳洛有了新的感悟。
太生五行長青功,是在減少世界對自己的敵意。
或者說,
順應天道?
不,怎麽可能……
隻要變強,就要吃資源。
靈芝、人參、凶獸肉、靈液、稻穀……
皆是與萬物爭雄,與萬物廝殺。
這是在欺騙天道,是在詐騙這個世界。
陳洛的奇思妙想在不斷的生出,但危險的念頭很快就被自己壓下。
“圓滿層次的太生五行長青功,到底會讓自己蛻變出什麽特殊體質啊。”
“真是讓人期待。”
這功法極難。
縱然是師兄們,也隻有極少數的幾人將其修行到圓滿。
作為年紀最小的師兄,高雄雉顯然也不在其列。
“種植太生五行長青功。”
兩株五萬成長度的太生五行長青功被陳洛采摘。
他距離太生五行長青功的圓滿層次。
就隻剩下五萬點。
平分在兩塊赤土中,各自隻需要兩萬五千點即可解鎖那神秘的特殊體質。
……
深夜,
他再入黑市。
如今的黑市已經十分和諧了。
殺人奪寶的次數幾乎沒有,但零星的衝突還是屢見不鮮。
甚至有人已經不再以黑袍鬥笠裝扮,直接露出真容。
陳洛的副業計劃,這半個月也僅僅開開張過一次。
而且隻賺了幾十兩白銀。
“黑爺。”
劉壯和賈作清現在對於陳洛的態度,已經不複從前的冷漠。
甚至帶著些許感激。
“那些符籙的效果不錯?”
陳洛問道。
劉壯點點頭,“何止是不錯啊,簡直是太好了。”
“就是必須直接貼在身上效果才最好……還是品階太低,若是品階再高一點就好了。”
陳洛疑惑,“其他的驅邪符也不至於沒效果吧?”
劉壯聞言,歎了口氣,“沒有啊。那些……”m
“劉壯!”
賈作清立刻嗬斥。
前者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賈作清說道,“黑爺,有陳道長的貨,儘量給我們多搞些。”
陳洛打個哈哈,“我隻能儘力。”
“理解,理解。”
兩人點頭。
……
“隻有我的符籙有用?”
“有意思。”
陳洛坐在院中,咀嚼著劉壯那簡短的言語中透露出的信息。
“我的符籙效果好,但不至於其他的符籙無效。”
“除非是……”
陳洛看著地上的被黑霧侵染的甲胄。
除非是用來清除或者限製甲胄上的黑霧。
自己的陽星符有效,但效果也有限。
也是,
身在凶獸和邪祟猖獗的深林之中。
這些甲士自然是不敢褪甲的。
褪了沒有戰鬥力,必將會成為凶獸和邪祟的果腹之物。
不褪就要忍受著被這些甲胄上的黑霧蠶食入侵之痛,同樣是慢性死亡。
也不知怎麽,會落到如此境地。
陳洛唏噓。
……
郡守府。
這月以來,每日都能聽到石虔的咆哮聲從書房中傳出。
這和往日溫和的形象截然相反。
所有府上的下人,手腳都變得極為輕柔小心。
生怕一個不慎,就會因此掉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