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賈作清和劉壯遠去的身影。
石虔和應譽麵麵相覷。
一旁的陳洛更是閉口不言。
隻信陳道長……
這話讓他很感動，但這個時候說。
陳洛有點不太高興。
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嗎。
他看向身旁的石虔，後者卻沒心情再與陳洛和高雄雉寒暄。
一臉凝重的緩緩離開。
“這可如何是好……”
石虔扶著額頭，沉思著。
“大人，或許我們可以從陳洛身上下手？”
“從陳洛下手？”
石虔看著應譽，“如何下手？”
“通過陳洛，向他們釋放善意啊。”
應譽緩緩說道，“朝廷不是成立一個鎮邪司嗎，各州郡亦要響應。”
“正好，陳道長本就是擅長驅邪除祟。”
“我覺得可以從這裏下手……”
石虔隨著應譽的言語，眼神逐漸開始亮了起來。
……
雖然石虔和青袍軍沒有談攏。
但陳洛的生活似乎也並沒有出現什麽意料之外的事。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修行畫符，養吞金獸。
今日。
栗春樹又親自給陳洛送分成了。
“今年秋收結束了，極旱天的這份……今天也就是最後一次。”
栗春樹將錢交給陳洛。
一共六十兩銀子。
“勞煩栗師叔了。”陳洛朝著栗春樹抱拳，以表感謝。
心中也有些惆悵。
從今天開始，自己又要少一份收入了。
好在血絨養顏丹賣的還不錯。
再加上和青袍軍這番你來我往的謙讓。
畫符雖然損耗了些心神，但陳洛每次相同價格能換來的物件。
卻增加了不少。
這讓他的九化仙人術的進度大大提升。
“還有一件事。”
栗春樹坐下，和陳洛嗑著瓜子說著。
“朝廷去年開始就成立了一個鎮邪司，專職便是處理天下邪祟。”
“對邪祟，被邪祟入侵的生靈，皆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陳洛點點頭，“位高權重啊。”
“是啊……這等於是拿著尚方寶劍，說句不好聽的想斬誰斬誰。”
“也因為權利太大。”
“再加上各州的州牧，包括郡守們早就有點聽令不聽調了。”
“所以各州郡分立的鎮邪司，遲遲沒有建立起來。”
陳洛聽著這些關於大離朝的消息，十分感興趣。
“各州州牧和郡守如此猖狂，難道朝廷…還有當今那位就不管管？”
“這可以算謀反處置了吧。”
栗春樹不屑的擺擺手，“你年紀小，不清楚。”
“早幾十年啊，因為各地叛亂頻頻……朝廷的軍隊剿匪鎮亂效果奇差。”
“甚至被叛軍打的節節敗退。”
“朝廷力不從心啊。”
“而後為了鎮壓叛亂的起義軍，朝廷乾脆就下令各州州牧、郡守可自行募兵，鎮壓當地叛亂。”
“好嘛……”
陳洛聽到這種消息，不由瞪大了眼睛。
“這豈不是要諸侯割據？”
栗春樹眼中閃過詫異，隨即點點頭，“陳師侄看問題確實一針見血。”
“如今確實如陳師弟所言，各地名義上在朝廷管製之下。”
“但實際上，自主權極大。”
“任命官員，幾乎不需要向朝廷請示。”
陳洛了然。
對於大離朝的現狀也算是有了些許認識。
諸侯並起，擁兵自立。
野心勃勃，蠢蠢欲動。
隻差一把火，就能將大離朝翻個底朝天。
所謂大離，已經是大廈將傾，快要名存實亡了。
栗春樹拉回正題，“今日早上，郡守府突然發聲，要成立鎮邪司。”
“郡守兼任鳳陽司主。”
“但兩個副司主的位子，一個由郡守府統領，也是石虔的親信應譽兼任。”
陳洛嗬嗬一笑，“那這鎮邪司，設立與不設立又有什麽區別。”
這權柄本就在郡守府手上。
如今兩個主事人還是郡守兼任……
多此一舉。
栗春樹笑了笑，“師侄你沒聽清楚，是兩個副司主的位子。”
“那另一個位置是？”
“郡守府告示，要從整個鳳陽之中挑選人才。”
“而且不限出身。”
“不限出身？”陳洛詫異。
這石虔石郡守，葫蘆裏到底在賣著什麽藥啊。
這若是給外人拿去，一時半會兒出不了問題。
但假以時日呢……
他就不怕自己鳳陽郡守的位子被人奪了去？
而且這副司主的位置，就算沒有實權。
光是這身皮，
也能在整個鳳陽橫著走了吧。
不管如何，
想要爭奪此位置的人，定如過江之鯉，數不勝數。
“不僅是你詫異，所有人都詫異。”
栗春樹繼續說道，“現在大家都等著，看看這副司主的位置，到底是什麽標準。”
“那就看看吧。”
陳洛繼續畫符。
“師侄就對這個位子不動心？”
栗春樹打趣道。
“動心又如何。”
陳洛撇撇嘴。
“我一個小小的三變武者。又有什麽競爭資格。”
不如修行來的自在痛快。
“我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師侄你未必沒有機會。”
栗春樹則抱著不同的看法。
“師侄你精通驅邪，在整個鳳陽都享譽盛名。”
“咱們的郡守大人也和常人不同，是個真心想為百姓做點事的諸侯。”
“我覺得啊……師侄伱機會還是有的。”
陳洛回道，“師叔的夢，做的也是美的。”
“哈哈哈……”
栗春樹大笑，對於陳洛的調侃不以為然。
隨即擺擺手，轉身就走了。
他就是有些無聊罷了。
如今極旱天的大禍事散了，峰中的弟子都內卷的不行。
整日看不見身影。
自己又不再‘激勵’的範疇之內，修行潛力也幾乎耗儘，隻能來找陳洛聊一聊。
撫慰一下寂寞的心。
對於自己剛剛說的話，栗春樹自己也沒放在心上。
這空缺的副司主的位置，若真是讓他們這些人爭的話。
最起碼也是各峰峰主這樣的級別才能勝任。
……
次日大早。
陳洛就看見，栗春樹就提著一張告示快步走上了太平峰的大坪。
一邊朝著自己走來，一邊嘴裏還嘟囔著。
“見鬼了，真是見鬼了。”
啪！
告示被栗春樹拍在桌子上。
嚇了陳洛一跳。
“怎麽了師叔？”
陳洛歪著頭，看向告示的內容。
栗春樹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要選副司主的位置，需要滿足的條件出來了。”
“要精通驅邪之法，在鳳陽之中有一定的威望。”
陳洛點著頭。
聽著栗春樹的語調突然開始變化。
“年齡要在十九歲以內。”
“十九歲？”
陳洛詫異。
要選一個十九歲的副司主，郡守府也是真敢寫條件。
而栗春樹的聲音還在繼續。
“出身正派，相貌端正，郡守府、清乾宮、銀山寺、鳳陽書院者優先。”
“天賦也要好，境界不能低於氣血三重。”
陳洛往口中送的大餅微微一頓。
“這條件也是真夠苛刻的。”
“十九歲，在城中有一定威望，還要出身四大勢力。”
“精通驅邪之法，境界還不等低於氣血三重……”
陳洛撓撓頭。
他所認識的人裏，壓根沒有一個滿足這個條件的。
就連前段時間給清乾宮帶來莫大恥辱的錢繼。
似乎也已經二十歲了。
“郡守大人的公子或者千金剛滿十九嗎？”
陳洛也沒聽說過石虔的子嗣。
“郡守大人有一對龍鳳胎，剛滿十七，如今正在州城求學。”
栗春樹回答道。
“嘶……那就奇怪了。”
陳洛突然恍然，“我懂了，郡守大人是想將條件設立的極為苛刻。”
“讓所有人都不滿足這個條件，那這個副司主的位置，自然也就理所應當的空著了？”
栗春樹笑道，“若真是如此，何必大費周章呢。”
“直接隻設立一個副司主就是了。”
“是啊……”
陳洛沉默了，他想不通石虔的用意。
但一旁的栗春樹，卻突然似笑非笑的說道。
“師侄你今年幾歲？”
“十八…餘幾個月吧。”
“怎麽？”
陳洛看著栗春樹的表情，感到有些惡意。
“那就對上了！”
栗春樹笑道。
“什麽對上……”陳洛突然一愣。
“師叔你該不會想說是我吧？”
陳洛想著。
這些苛刻的條件，如果套在自己身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