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爺從五年前就結識了那個叫做紀純的人。
據說紀純曾師從一個日本的陰陽師,很擅長解決鬼神之事。杜老爺慕名找到紀純,希望他能幫助自己超度阿水的亡靈。
“要找那個人的話,可不是很容易的。”
“不管多難,我都要找他。”
“其實也不是那麽難,隻是,他收費會很高。”
聽到朋友如此介紹紀純,杜老爺笑了起來。如果是別的難處,他或許沒有什麽辦法。但若隻是收費高,還是很好解決的。當時杜老爺剛剛從縣令的位子上下來,還留有很多的積蓄。
在朋友的介紹下,杜老爺找到了紀純。
紀純與中原的道士扮相不同,在杜老爺的記憶裏,道士都是身穿長袍,手拿拂塵,加上一個特有的道士發型。可紀純完全不同,他身穿日本陰陽師的衣服,頭上還帶著一個尖尖的帽子,手持一把白紙扇。
他談吐文雅,一字一句抑揚頓挫,很容易讓人肅然起敬。
看到紀純的第一眼,杜老爺就覺得自己沒有找錯人。
事實上在這之前,杜老爺已經找了很多道士幫阿水超度,可他依然總是在夜裏夢見阿水。
“憲哥,我好冷。”
他時常夢見阿水說這句話,畢竟那一年的冬天的確是太冷了。因為這夢境,杜憲始終都懷疑阿水是在那個冬天被凍死的。每每想到這裏,他就會因極度愧疚而全身發抖。
因為一直沒有找到滿意的道士,阿水的亡靈才一直都沒有得到超度吧。因此這幾年杜老爺一直在打聽關於道士的事情。
“一次五十兩。”紀純咬了咬牙,說出這個天文數字。
事實上,如果是別的人家,做同樣的事情他隻會收幾兩銀子。可朋友給他介紹的時候說過了,這個杜老爺過去曾是縣令,極其富有,讓他往高裏報價。他心想,如果對方不滿意這個價格,一定會砍價,如果對方砍價不低於十兩銀子,自己就會答應。
“好,幾時可以開始?”
當杜老爺絲毫都沒有猶豫的說出這句話時,紀純立刻就愣住了。這是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台詞,他沒想到,這人竟如此慷慨。他在心裏罵自己,怎麽不再多報一點……
就這樣,兩人達成合作。
這一合作起來,就已經是五年的時間。
事實上,紀純隻是跟隨自己家鄉的一個道士學過一些法事。那個來自東瀛的陰陽師隻是跟他的師父是好友,他甚至從來都沒有跟那陰陽師說上一句話。而自從幾年前師父去世後,他連那陰陽師的麵也都沒有再見過。
之後他穿上陰陽師留在自己師父廟裏的衣裳開始四處招搖撞騙,說來也怪,有了這身衣服,他的生意開始好的不得了,甚至比過去師父的生意都好。
他雖靠著這招搖撞騙騙人家的錢,但收到錢後還在心裏罵人愚蠢。自己這等小伎倆也看不穿。
也正是自己的生意越來越紅火,名聲也越來越大,他才能遇到杜老爺這樣的金主。起初他打過過關於杜老爺家中的一些事,也曾聽過那個早已傳到大街小巷的故事。不過他跟杜老爺說的是,自己從未來過破酆鎮,也不知道那個故事,所以將那些人人皆知的故事說成是自己推算出來的。
這杜老爺也真的傻,就一下子相信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