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察覺到了王妍的目光,那位道貌岸然的食飯行行長,又飲了一口茶。
然後,把杯蓋輕輕的蓋在茶杯上,杯子砰的一聲放在桌上。
不過收到的效果,卻是有些不儘人意。
胡行長砸個杯子,壓根就沒有人在乎他。
玉樓春的掌櫃哪裏會理這個老匹夫?不過是一個小坊市的食飯行行長。他背後靠的可是惠妃娘娘!
王胖子一家也心大的很,你砸個杯子算啥本事,嚇唬誰呢?
環顧四周,看了看壓根就沒有人被驚到,胡行長尷尬的清咳一聲,
“這個事吧,我覺得咱們得好好的,心平氣和的去聊一聊,對不對?
依我看,人家王兄弟說的也對,人家發現這佐料還買了回來,那就是人家的。
雖是想霸著獨占的心思不對,但咱們既是上門來商量的,態度理應好一些。
不若這樣吧,咱們打聽到你們買的辣粉一年是五兩銀子。
這五兩咱們行會就掏了,你們把辣粉全都送坊市,我也拿出來一部分給各家的商戶都分一分,讓大家見一見這新的佐料。”
說完,又看一眼臉色鐵青的王胖子,
“還有,你們接著下去簽了五年的契約,這契約錢就作廢吧。不管用了。
王兄弟要是覺得虧,我私人把這25兩賠給你。”
王妍這會兒倒是冷靜下來了,安靜的靠在那想對策。
倒是王胖子有些控製不住了,咋這麽賤呢?這咋還會有這麽賤的人呢?
“趕緊給我滾,這個東西是我發現,是我去嚐試的,讓你在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來搶了?
你們這做法未免也有些太不要臉了吧?我今兒個把話撂在這,真敢硬搶,胖子我舍著半條命也要去敲了登聞鼓。
一群子黑心爛肺的忘八羔子!趕緊給我滾!”
人家帶來的幾個狗腿子就有些不樂意了,這咋還罵人呢?
“唉,你說你這個死胖子啊,我們來你這兒是給你麵子。幫著你處理賣不出去的辣粉了,你瞅瞅你家堆了多少,一樓那邊兩個桶都是吧?
這咋還能罵人呢?有沒有一點食飯行人的素質。”
王胖子真的是被這些顛倒黑白的蠢話氣到了,正待再罵。
王大娘拉住了他,先別衝動,這個時候先別話語上得罪人。
王胖子不出聲了,可突然有一個人聲,比他們先罵了出來,“忘八羔子,無恥之徒,真真是該不得死其然!”
誰呀?這是。眾人扒著樓梯一望,看這打扮應該是位說書先生吧?
就是王興遇到的那位,而且今天跟來的這些狗腿子裏就有一個是那天和說書先生找事被痛罵了一通的垃圾。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個狗腿子立刻就又開始跳腳了,
“哎,你這個老東西,我們家主子在商討事宜,關的著你什麽事兒呀?”
說書先生抬頭一望,本來隻想罵一句的,這不一見他,嗬嗬。
“原來如此,原本老夫還在疑惑,到底是什麽樣的雜碎能說出這般不要臉的無理言論?
見到這位小兄弟,哈哈,老夫算是明白了!隻老夫想問一下,“汝之屬,令尊知否?”(這麽狂!你爹知道嗎?)”
那狗腿子被這樣一罵,而且被自家主子一瞪眼,頓時就有些慌了。
“你你你,休要一派胡言亂語。咱們這是來辦好事了。”
“白拿白占人家的東西算是辦好事了!既如此,我能否把你身上的衣服全扒了。
然後都賣到當鋪裏,賣得的銀錢給我,我也算辦好事了!反正你這樣的人不要臉!”
“你這個老頭,不好好滾去說書,在這兒說什麽話呢?”
“老夫可有一言說錯,你們是不是一邊想要人家辣椒?一邊厚顏無恥的惡言相向。
想當初老夫說書,走到哪,你跟到哪,場場不落,聽得津津有味。
可隻要一逮著機會,就要說幾句惡語來膈應人,老夫可有說錯!”
胡行長都有些聽不下去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呀?
“這位老伯,此事事關我們食飯行,與您無關,可否行個方便,勿要多言?”
他剛說完這句話,王胖子一腳就給他踹到了樓下。
“滾!別逼我說第二遍!”
玉春樓掌櫃沒想到王胖子這麽彪,真的動手打人了,他也害怕,匆匆撂下一句,
“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你給我等著!”
這兩個領頭的都怕了,胡行長一軲轆站起身就跑了。玉春樓掌櫃緊隨其後。
就連跟著的一群狗腿子打手也麻溜的滾蛋了。
和說書先生起爭執的那個,路過人家身邊,人家說書先生還又囑咐了他一句,
“既然聽不得老夫講書的內容,覺得老夫講的不如你意。
那就再說一遍,趕緊滾,再讓老夫看到你在我說書攤子,打爆你的狗頭。”
那狗腿子也不敢回話,關鍵是怕跟這說書老頭吵起來,倒不是怕這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