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子(1 / 2)

卿心近 春困小凜 2288 字 5個月前






敲擊木門的沉悶聲音,像是敲在明昭心裡。圓月拉上屏風,立於門前。

門被打開,是一名身著青衣,小廝模樣的人立於門前,見是個姑娘家,連忙俯身道歉道:“這麼晚了,冒犯姑娘了,敢問姑娘,可曾見過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

明昭一陣疑惑,麵帶不顯。

圓月冷哼一聲,道:“你在說什麼笑,我們家小姐剛安置下,如何見你家公子?”

“那……冒犯了冒犯了…”可能是由於時間緊張,那小廝慌著神色匆匆忙地扭身離開了。

“真是荒謬!”圓月把門關嚴實,一臉的氣憤樣兒,怒道:“他家公子丟了,來咱們良家姑娘屋裡問什麼?上庸真是一點規律都沒了。”

“莫言如此說,可能也是太過急切。”明昭深知家裡孩子丟了是何等慌亂,想當年小妹走丟,她也是心急如焚,滿哪碰壁。

索性是找回來了。

隻是這個盛公子也太折騰人了些,快歇息的點兒,今兒又是京城貴女進府安置的大日子,再怎麼胡鬨,也不能在今兒撒潑。

又是丟了簪子,又是貿然離家。

想著,明昭便搖搖頭,將軍府的事兒,誰又知道呢,反正不會在此多做停留。

要說起說起當今的將軍府,不免談起家主盛忠來。也是同明鎮一般的聲望,不說旗鼓相當也有□□成響亮,是一眾武官的老前輩,身上戰功赫赫。莫說這一代,盛家世代從武,無一例外閃爍著開國元勳的光耀。

而上庸城地處北國邊界,背靠強大的胡人部落。為穩固北國城池,盛家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府邸遷到了上庸,一呆就是幾十年。

古人雲:有其父斯有此子,人道之長也。

曆代滄桑,年幼的盛珣少讀四書五經,雖脾性頑劣,可耍劍弄槍彎弓無不擅長,更彆提那張驚豔四座的容貌,雙目凜凜,身姿挺拔,周身圍繞著冷硬的氣氛,故而所到之處皆是豔羨。

如此少年,定能傳承盛家衣缽。

天氣愈暖,經過昨日雨水的衝刷,草木似重新煥發生機般揚起嫩芽,路過的仆從瞧著,順手撒了些井水,更添一分春意。

與此同時,書房的木門被一腳踹開,望著那座下身穿玄色絨麾的少年,通身逼人的貴氣,如若仔細看,那身上竟還有些塵土的痕跡。

碰!

桌上幾隻毛筆被甩飛在地,連著宣紙飛揚,像鳥兒飄落的羽毛,一頁頁,一張張落在地上。

盛忠麵帶怒意,兩條眉毛都恨不得擰到一起,凶戾的五官無一不迸發出憤怒,嘴裡怒斥道:

“現在什麼世道?書都讀狗肚子裡去了?!長公主蒞臨將軍府你還敢瞎跑,你究竟有何要緊事!聽你娘說昨兒你還衝撞了明家娘子?”

“你還小嗎?找你費了多大的勁兒,你在軍營裡也如此指揮下屬?遇事如此輕浮!要是有人問責下來,我非扒下你一層皮!”

諾大的空間給足了男人氣場,幾分回音環繞下來,盛珣漸漸也有了火氣,拋開同陳娘子,盛儀和那明小娘子的事兒不談,軍中的要緊事可是如同弩箭般緊急。

好不容易得了空去處理軍營的事兒,一夜未曾睡過四個時辰,哪成想自己早已被全府通緝。天還沒亮便被硬壓著回了將府,思及此,冷眼懟道:

“軍中事並非三言兩語即可說清,如今來了如此多人,以後累日子多著呢。那長公主輪到誰家都輪不到咱們將軍府,節度使乾什麼吃的?這時候裝王八。”

“你…你給我住口!”

雖說這兒子打小便能說會道,但盛忠還是被猝不及防地氣了個大紅臉。自從早些年自己續弦後,盛珣就少有給他消停日子。

整日不是打架鬥毆便是頂撞夫子,以前覺得是年紀小,送去了軍營就能長大了,可沒想到,剛從軍營還沒一陣子,似乎比幼時更嘴滑了。

正欲要再說,一抹人影卻開門走進。

木門微敞,隻見陳娘身姿妖嬈,媚態如風,走起路來像是不沾地似的輕盈。絲毫找不出曾經生兒育女的痕跡來。

眼瞧見爺倆僵持著,陳娘嘴角一勾,“哎呦哎呦,這是乾什麼,父子生這麼大火氣?”

盛珣眼神一瞥,冷哼道:“偷聽這麼久,在門外當老鼠?”

聞言,陳娘麵色一僵,忙在背後輕扯盛忠的衣角,柔聲道:“我才起來,想著今兒用午膳是大事兒,才來的早些,這孩子,我能聽你們什麼?”

盛珣根本不屑於聽她搪塞,嘴角一扯:“如此,最好。”

劍拔弩張的氣氛不斷升溫,陳娘乾站著,氣勢上就敗了這小子一頭,心有不甘,便自顧自地坐下。

經過方才那一通,盛忠顯然沒心情幫妻兒圓謊,但也不想拆穿被噎一頓,隻得順著說下去:“你陳娘說的對,午膳確實是大事兒,長公主那屋可醒了?”

“剛才管家留意到嬤嬤備水了,這個點兒,早膳應該都用完了。”

“如此甚好。”盛忠拍拍桌,話鋒一轉:“不過,不論公主小姐,可都不能怠慢了。”

*

庭院深深,春意枉然。

透過暖陽的雕花窗子間隙,屋裡鋪了層漂亮的花影,最為明顯的是當院的梅樹,繁茂的枝乾隨風搖曳,花瓣順勢飄落。少女推門而出,仿佛是要融入這一片影影綽綽中。

陽光鋪灑大地,沿路的池塘成了道不錯的景色,水麵浮光躍金,波光粼粼。周遭蓬草不多,被修剪的恰到好處,沒有嬌花的點綴,竟也有些清新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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