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母與方婉兒的目光都落在了夏青身上,見她也是看著她們,應母冷哼一聲:“你還不走?還想不知羞恥的賴在這裡嗎?”
夏青歎了口氣,發現自己在應家歎的氣可真是多,十六年也沒有這麼多過,她走上前,蹲xiashen子撿起被撒落在地上的肉乾,一根根撿起來放在懷裡。
“少夫人?”見到應母看著夏青那鄙視的模樣,水夢真想把夏青拉起來就走,這些東西撒就撒了,還有什麼好撿的啊,沒看到應夫人眼底的厭惡和輕視嗎?水夢忙說道:“少夫人,我們走吧。”
廖嬤嬤雖然氣惱應母的所為,但見少夫人這模樣,更惱她的這般低賤,還撿什麼啊。
“待我撿完了這些就……”夏青的話沒有說完,隻因此時應母一腳踩在了她所撿的肉乾上,夏青抬起了頭,看到的是應母眼底報複的痛快。
應母狠狠的將肉乾踩了幾下後才抬腳輕蔑的道:“你撿啊,撿起來再吃啊。反正你也是個鄉下賤丫頭。”
夏青緩緩起身,看著應母,重重的歎了口氣:“我與應公子的婚事,是爺爺們定下的。你當時應該努力去說服爺爺奶奶將婚事取消,這樣的話,也就不會有今天了。”
“你是在說教我?”應母不敢置信的看著夏青。
“我隻是想說,既然你無力改變這些事,又不想接受我,那也沒有必要這般蠻橫無禮,是你本性如此嗎?”
言語上沒有半分的尊敬,還稱她為‘你’?應母突然有種感覺,覺得在這個賤丫頭麵前,自己竟然成為了她的平輩,她說話的態度,語氣,絲毫沒有把她當做長輩和應家的主母,這種感覺真讓她恨不得上前撕爛了她的嘴。
見應母似乎更氣惱的樣子,夏青再次蹲xiashen將應母被踩臟的肉乾撿了起來,在應母,方婉兒怒氣騰騰又譏諷的目光下,夏青走到了應辟方的麵前,將所有的肉乾都放進了他的懷裡,淡淡說:“鮮肉買來時是10兩,我們又花了許些功夫才製成了現在的樣子,可被你母親糟蹋了,你得代你母親賠我,一共是25兩。”
“什麼?”應母一聽到夏青所說,氣得要翻白眼,若不是方婉兒在邊上安撫,隻怕這會要被氣得昏過去了。
望著這雙沒有什麼情感起伏,隻有黑白分明讓叫人喜歡不起來的眼晴,應辟方也是愣了下才冷聲道:“我若是不給呢?”
夏青想了想:“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毀了彆人的東西自然也是要還的,你若是不給,那我就留在這裡過年吧。”
“什麼?”這一次,方婉兒是急了,要是這個夏青真住在應家,那豈不是要和辟方同一個房間,不不,她絕不允許有這種情況出現,忙說:“不就是25兩銀子嗎?我給,我給還不行嗎?”
“哦。”夏青輕哦了聲就走到方婉兒麵前。
方婉兒恨恨的跺了中跺腳,朝身後喊:“秋蛾,把錢拿出來。”
當夏青見到秋蛾時,覺得有些麵熟,又見這丫頭一臉憤恨的望著自己,想到這不是老夫人去逝的那天,她因為饑餓而去灶房裡,領她去拿饅頭又想羞辱她的丫頭嗎?沒想到竟然會是方婉的貼身侍女,這就可以理解那天為什麼這丫頭要這麼做了。
此時,一個錢袋已經塞進了夏青手裡,不過不是秋蛾給的,而是應辟方給的。
應辟方臭著一張臉,談不上不悅,眼底也沒什麼厭惡之類的,但也可以感覺出心情並不是那麼好。
夏青打開錢袋看了看,數了數後轉身離開,其中,並沒有再看向任何人,包括陸氏還有小辟臨。
水夢與廖嬤嬤趕緊跟上。
上了馬車時,廖嬤嬤道:“少夫人,您啊方才真應該服個軟,這男人啊,最喜歡會撒嬌的女人了。”
“是啊。”水夢也說:“您怎麼張口閉口就是錢呢,您那麼一說,不是讓夫人和公子更加不看待咱們嗎?”
夏青抬眸看著二人,問道:“我服個軟他們就會對我好嗎?會高看我嗎?”
“這……至少,至少也不會鬨得更僵啊。”
夏青一笑:“你們是希望我像陸姨娘那樣嗎?”
“是啊。”水夢說完,又覺得也不該是,就聽得夏青說:“那樣結果似乎也是在被欺負呢。”
廖嬤嬤與水夢互望了眼,皆歎了口氣,說實在的,她們心裡都不知道這少夫人到底是怎麼想的,論說的吧,她說的也對,做的也沒什麼不對,可就是……她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此時,夏青將方才應辟方給的那個小錢袋放在廖嬤嬤手裡說:“等回了村裡,你讓村裡在應家做長工的人把這25兩銀子帶去給陸姨娘。”
廖嬤嬤忙說:“少夫人,這25兩可不是小數目啊。”
水夢也奇道:“為什麼您要幫著陸姨娘?”
“我已經將肉乾給了小辟臨,這25兩銀子自然也是歸他的。不對嗎?”夏青奇道。
被夏青這麼一問,廖嬤嬤與水夢一時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