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看不清他的長相,隻覺他的年紀不大,也就十六七,可那氣勢與氣場,卻讓所有人都不敢小視。他的目光落在夏青這裡,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這是要乾嘛?”
“這是想要一舉滅了我們嗎?”
“拚了。”
“怕啥啊,都死了這麼多人了。更不怕了。”
是封軒。夏青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個少年,他不是回封城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鐵騎一步一步壓進,旗風獵獵響,數萬人步伐整齊的逼近,這場麵單就這氣勢就已能壓服眾人。
可惜,老百姓拚的就是一股子倔勁,沒有一個人後退,都坦然的看著封家軍,要頭一顆,要命一條。
十幾步之外,封家軍不再動,而是森冷的注視著應家軍的一舉一動。
夏青對上了封軒冷駿的麵龐,他看著她,看得認真,可夏青感覺得到,這份注視中的憤怒,他在憤怒什麼?
他以為他看錯了,那個黑發在空中飛揚,嬌小,下手卻毫不手軟的纖細女子,滿身的鮮血,全身上下散發著的卻是閻羅殿般的陰森,他深深注視著這個身影,她的爆發力不輸給任何男兒,甚至有過之。
是她嗎?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在戰場,他要截的這隻隊伍,隻知道是護著一個被傳得頗為傳奇的女子,而這個女子則是應辟方的元妻,最後被貶為平妻的女子,他聽到時心裡對這個女子頗有敬佩,可他卻在這裡看到了方青。
方青……這個這些日子一直出現在他腦海裡的女子。
方青,夏青……
“隻要你們投降,就不會傷及你們的性命。”封軒喊道,可他的目光依舊緊緊鎖在夏青身上。
“投降?”
“投降就不傷我們的性命?”
“不錯。”封軒道:“隻要你們投降,不僅不傷性命,還有吃有喝,放你們回故鄉,絕不為難。”
所有的人都看向夏青,幾乎同時,夏青將手中的兵器丟下,高聲喊:“我們投降——”
封家軍:“……”
封軒:“……”
方才還那般英偉的身姿,萬軍之中最吸引的那個光華,她依舊挺立的站著,仿佛天塔下來也無法讓她彎下腰般,可‘我們投降’四個字又說得那般斬釘截鐵,封軒以為會從她的人那裡看到鄙視不屑之情,畢竟投降對junren來說那是恥辱,可沒有。
所有的人反而更加貼緊了這個女人,從這些人的目光中他能感到這個女人對他們而言的力量,那種信任誰也無法取代,她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的死忠。
“讓——”封軒一下令,封家軍頓時讓開了一條路。
“恩人。我們走吧。”大牛在夏青耳邊輕道,他相信封家軍是真正的會放了他們,不為什麼,隻因為封家軍的鐵律,雖然是敵對,但他感覺那是能讓人相信的軍隊。
然而,就在所有的人進入道時,一道身影突然掠了過來,撈起夏青就上了馬,轉眼間,封軒已帶著馬疾馳出半裡:“放心,我會帶你們首領安全的回來——”
要阻止已來不及,所有的人隻看到了白雪揚起的灰塵。
一騎絕塵,黑女飛揚,紅披張狂,使勁的往一處地方狂奔而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夏青緊緊的抓著封軒的衣服,以防止跌下去。
封軒沒有說話,他隻是策馬狂奔,臉頰邊是懷裡女人飛舞的黑發,滿是血腥味,卻依然難掩其自然的清新。
夏青抬頭,看著這張似精雕細琢出來的麵龐,與前幾個月相比,少年的輪廓顯然又展開了,原本單薄的胸膛這會也透著寬闊,隻是眼底的張狂依舊。
當馬停下來時,夏青才發現他們進入了一個山穀,青翠綠綠,小河川流,安靜而寧靜。
隨即,他抱起她一躍而下,在夏青的驚呼之下,他將她壓在了地上,撐起半個身子看著底下的她,寒眸的深視直鎖著她的目光:“你到底是誰?”
夏青一愣。
“說,你到底是誰?”封軒吼道:“是方青,還是夏青?”
少年的臉是憤怒的,還帶著絲不易察覺的窘迫,窘迫中又透著焦躁,複雜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