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位夫人都好奇的打量著夏青,眼底多少有些驚奇,畢竟寒門的人一個個都是卑微而低賤的,但眼前的女子身板子挺直,神情也是不卑不亢,甚至還帶著許些笑意看著她們。
“幾位夫人好。”
“你就不難受?聽說你可是瑾王爺的元配夫人,可最終卻被貶為了平妻,甚至連現在,還隻是個夏青夫人而已。”
“瑾王妃的身邊應該有你的位置才是,這二新來的側妃不僅要給王妃端茶,若你是平妻,也該給你端杯。”
“這位妹子,彆怪我們多嘴,我們說的這些可都是為你好。”
“可不是。”
話雖這般說,這幾人眼底真正的關懷之情卻鮮少,雖然也談不上惡意,真正的怕是想看熱鬨。
夏青微微一笑:“謝謝幾位夫人的好意,聽夫人們的言下之意,夫人們都是禦夫有道,應該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了吧?”
幾人臉色都有些尷尬,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世上男人,還會有這樣的嗎?隨即輕咳了聲,轉移了話題:“你們說,今晚這瑾王爺會先去哪個側妃的院了?”
緊隨在夏青身邊的阿巧目光微冷,這幾個長舌妃這樣在主子麵前討論這些東西,擺明了就是給主子難堪,她們以為主子真看不出她們眼底的那抹嘲諷嗎?
此時,夏青的目光望在了中間的應辟方身上,這是她第一次看他穿喜袍,她來應家之日,他沒有穿,他娶阮氏那天,穿的是鎧甲,這個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形很適合穿長袍,他是個冷峻而森冷的人,可沉默中總是透著一份斯文,斯文中又帶著許些的陰沉。
他的一生,應該不會隻有這幾個女人的。
像是感覺到了夏青的注視,應辟方也朝她看來,卻在四目相對的刹那,他又若無其事的彆過了眼,仿佛她就是個尋常人般。
這會,二位新側妃都被丫頭攙扶著回各自院子,其中一位側妃則朝著夏青這方向走來。
所有人都在看著這皇帝所賜下的側妃,女人眼中有大部分都頗為眼紅,而男人,自然是不用說,多羨慕啊,當朝為官的,有幾個是被皇帝賜下過女人的?這瑞王又是個賈商出身,所以,都盯著呢。
也就在這新側妃走過夏青身邊時,她突然‘哎呀——’一聲慘叫,整個身子跌倒在地。
“玉側妃?”丫頭驚呼了聲,忙扶起這玉側妃,不想玉側妃起來後卻是怒瞪著夏青:“你為什麼要出腳拌我?”
立時,所有人都嘩然,目光都望在了夏青身上。
“我家主子沒有拌你。”阿巧心中一驚,主子的腳明明動都沒動過,怎麼可能去拌這個新側妃?
“如果不是她拌的我,我又怎會跌倒?”這玉側妃滿臉的委屈,她看向應辟方,哽咽道:“王爺,真的是這個女子拌的我。”
“她就是夏青夫人。”周圍已有人說道。
“我看這夏青夫人是起了嫉妒之心了,可也不該在這種場合拌新娘子啊。”
“聽說她是寒門出身,你還去要求她什麼啊?”
此時,這玉側妃突然一臉的懼意:“你是夏青夫人?這……”說著,竟然跪在了夏青的麵前惶惶道:“求夫人饒命,玉蓮不知道您是夏青夫人。”
一看到這玉側妃這般後怕的樣子,在場的內眷看著夏青的目光都帶了些深思。
應辟方突然走了過來,扶起了這玉側妃,憐惜的看著她:“你這是做什麼?她隻是一個下品的夫人,而你是側妃,品階上還大她幾階呢?”
玉側妃滿臉不安的站了起來,聲音帶著許些的忐忑的欣喜,倍受人憐愛:“王爺?你說的是真的嗎?”
“自然。”哪怕這個女人在此時向他求饒,他也不會心軟,或許,他對她有些心動,可在那晚,看到她的樣子後,心裡丁點心動被厭惡所取代,應辟方笑看著玉側妃道。
對於自個男人一娶再娶,阮氏心中的憤怒一直在克製著,可此刻,卻訝異的看著這個汙蔑夏青的玉側妃,心裡閃過疑惑:這夏青是得罪過宮中的人嗎?怎麼這個玉側妃一來就給她立了個下馬威呢?辟方更為奇怪,他曾經可是警告過她‘彆動夏青和孩子,這是我的底線’,如今卻讓一個側妃欺壓她?
也就在這時,夏青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笑意看著這玉側妃:“自然什麼啊?辟方是在跟你說笑呢。”說著,她看著周圍的人,笑得眉眼彎彎,“大家都知道,我夏青一直陪著辟方吃苦,一路跟隨,不管再怎麼苦,也不離不棄,辟方又怎會是那種有了新人忘舊人的薄情人?”之後又牽過僵著臉的玉側妃之手:“妹妹應該是對接下來的洞房緊張了,才不小心自己拌了一腳,以後啊,你是大人了,可不能再這般毛燥了。”
這個女人……這張嘴……如果他說不是開玩笑,就是在告訴彆人他是個有了新人忘舊人的薄情人,應辟方眼神一厲,卻在對上夏青的目光時怔了下,那黑白分明黑色又偏多的眸瞳裡,哪有平常的平靜冷清,而是一份柔軟,一絲哀求,一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