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也越來越黑。
夏青打開窗戶,看了眼四周,朝北方走去,凡是大戶人家的廚房,一般都是設在北方,應家如此,瑾王府如此,封城的宮殿如此,那莊家也應該不例外才是。
果然,她才穿過了幾個門廊,就看到一二個丫頭端著一些點心來來去去,她們的後麵自然就是廚房了。
這個點,廚房已不太有人,夏青很輕易的便走了進去,裡麵有二個丫頭守著,不過這會正在打盹,根本就沒看到她,夏青看了周圍一眼,饅頭,鹹菜,還有一些被吃剩下的飯菜,但她的目光卻在正燉著的那鍋上,香氣從裡麵溢了出來。
那香味,是雞肉香。她悄悄的打開,果然,一隻老母雞正在鍋內沸騰,聞香,看色,也是燉得差不多了,這大半夜的,誰會想著吃雞?夏青想也沒想,直接拿了出來放在一旁的盤中,再放進籃子裡,擒著便離開。
莊家很漂亮,坐在假山上看著滿天繁星,是一種享受。
夏青雖吃著雞肉,目光卻並不是放在天上,而是望著某處在想著什麼,直到將整隻雞吃完,她才起身,拍拍身上的飛塵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才走,一挺拔冷峻的身形才從後麵走了出來,看著地上那堆雞的殘骸。
跟著他出來的二個蒙麵人則是抽抽嘴角,方才那坐在假山上吃雞的女子真的是他們統領的原配夫人嗎?一人道:“統領,那莊家女子擺明了是在欺負夏青夫人。我們可要做點什麼?”
“那又如何,她照樣過得很好。”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這個女人就算沒有他,就算這個世界上隻剩下她一個人,她依舊能過得極好,一般的女子,哪會想到去廚房偷吃東西?在她的腦海裡,可有沒有想起過他?
蒙麵人互望了眼,沒明白統領的意思。
“每天晚上在她去廚房時,準備一些東西放著,隻要她進來,就像今晚那樣將那些丫頭打暈。”應家可是封城第一大戶人家,雖是廚房,如果沒有他一直在周圍,哪有這麼好進?
“是。”
隔天,夏青便看到丫頭們急匆匆的往廚房方向跑,不一會,就聽到有人在說昨晚廚房遭小偷了,偷了莊小姐用幾十種名貴藥品磨成粉燉起來用來養顏的母雞,整個廚房的人都受到了懲罰。
夏青聽著那邊傳來受罰丫頭的慘叫聲,若無其事的又低頭用樹權在地上寫著字。
二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夏青每夜都會去廚房找些吃的,但奇怪的是,隔天並沒有聽到遭竊的事,雖然心中奇怪,但隻要不挨餓,她也懶得去問了。
莊清柔與封軒的成親,等於是整個封城的大事,十裡嫁妝,就像是皇家的人大婚似的,那排場與嫁妝,幾乎滿了所有封城的大道。
夏青可以說是被幾個丫頭押著又進到了封城裡麵的,可就在丫頭們帶著她前往封軒的院子裡,從另一邊走過來幾名老嬤嬤,其中一人,夏青認得,是封母的貼身嬤嬤,押著她的丫頭顯然認識這幾人,笑得頗為諂媚:“嬤嬤怎麼也來這裡了?這個時候應該很忙吧?”
那嬤嬤冷冷看了她一眼:“將這賤人交給我吧,夫人自會看緊她的。”
幾個丫頭互望了眼,那丫頭道:“可咱家小姐沒有說要交給夫人。”
“怎麼?夫人的話你們也敢違背了?我們家夫人可還是你們家小姐的婆婆呢,還會害她不成?”
“不,不是,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了。”那幾個丫頭忙將夏青交給她們。
老嬤嬤的眼晴都透著凶狠,看著夏青的目光充滿了鄙夷。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夏青擰著眉問。
而此時,二名老嬤嬤突然掏出了一隻袋子,二話不說對著夏青就套了進去,夏青早有防備,哪可能被套著,閃開,也就在這時,一名老嬤嬤突然朝著夏青撒出了一些粉未。
夏青暗叫一聲糟糕,身子一軟,已滑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幾名老嬤嬤將夏青裝進袋子離開後,二名黑衣人出現,互望了眼,一人問道:“統領去了公主這邊,這會怕是趕不過來,你先跟著,千萬彆讓夏青夫人有個意外,我馬上去稟報統領。”
另一個點點頭,二人一個起躍,消失在原地。
夏青醒來時,身上已沒有束縛。
這是一間破舊的木屋,周圍堆滿了稻草,月光透過屋頂那殘破的瓦片照射進來,沒想到已經是晚上了。
適應了黑暗後,夏青起身,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甚至連起身的力氣也沒有,就在她要掙紮著起來,破屋的門突然被推開,穿了一身隆重衣裳的封母走了進來,黑暗之中,她的臉色極冷。
破屋起了一絲光亮,一老嬤嬤已點燃了一根燭火放著。
“你到底想做什麼?”夏青戒備的看著封母,封母眼底的陰狠與往日不同。
“夏青,這是你自找的。”封母居高臨下的看著夏青,從頭到尾打量著她,她冷笑:“若是平常的人,這會也隻是會出現在qinglou而已,可你,就算把你放在了qinglou,我也不放心。”
“什麼意思?”
“雖然軒兒中意你,清柔也想納了你,可我總覺得你的存在會是個禍害,與其讓你成為禍害,還不如現在就毀了你,徹底的毀了你。”此刻的封母與往日不同,眼底儘是毒辣。
“你想做什麼?”夏青的雙手緊緊擰了起來,可始終沒有力道,她另一手悄悄伸向自己的袖內。
“我叫了五個人來,”封母說著拍了拍手,立時走進來五個長相猥瑣肮臟的男子,這五人的眼晴渾濁,甚至還泛著陳陳的惡臭,他們的目光落在夏青身上,就像狼看到了羊般,封母漠然的道:“這五個人經常流連在各大qinglou裡,而且身上還都是那種病。”
見夏青雙眼微睜,封母笑得犀利:“夏青,等過了今晚,你說就算你再好,軒兒還會多看你一眼嗎?”
“你是個瘋子。”夏青確實沒有想到封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她。
“瘋子?嗬,你以為我這十幾年來是怎麼在封城過下去的?這隻是我手段中的皮毛而已。”說著,封母看向那五個早已垂涎不已的肮臟男人,冷聲道:“這個女人今晚就交給你們了,不過記住了,彆讓她死了,明天,她還要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