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他對她從原先的好奇,欣賞到現在的欲殺之而後快,也就一年的時間。
下人們都讓開了一條路,如果說對玩王妃隻是主樸的遵從,那麼對這位他們的阮大公子則是畏懼了,至於畏懼什麼,隻有他們心裡清楚。
夏青平靜的看著朝她走來的男人,初見時,她純粹驚於這男人的飄逸,隻一會,她便知道他內心不像外表那般出塵,甚至是蒙垢的。
見這女人彆說畏懼,連絲退讓也沒有,目光直直的並且奇怪的望著他,阮玉錦便眯起了眼,就連在宮裡的娘娘見了他都要禮讓三分,畢竟他手中還有二十萬阮家軍在手。
一聲問候而已,在這個時候卻成為了一份較量,古來便是男尊女卑,自然是女子先臣服。
院子裡靜得連掉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到。
而此時,一道挺拔欣長的身影也走進了大堂內。
王禮才要出聲,便被應辟方製止,他望著夏青,這個再弱小也鶴立人群的女子,周圍的騷動與她的平靜形成鮮明的對比。
夏青視線從阮玉錦身上落到不遠處那烏雲裡,雲層比起方才更厚了,此刻,明明才入夜,便已這般黑,看來今晚會有場大雨。她轉身對著廖嬤嬤道:“咱們先去用膳吧。”
廖嬤嬤和水夢愣了下,雙晴也微怔,唔,心裡都在想:那阮玉錦現在畢竟是個大將軍,夫人這般忽視他真的好嗎?
阮氏氣惱的指尖都掐進了掌肉裡,這個夏青竟然如此羞辱她的哥哥?
“夏青夫人。”阮玉錦臉色頗為難看,這麼多人看著,他隻能出聲,若不然這個女人一走,不是更讓人笑話?
夏青轉身看著他,淡淡一笑說:“阮將軍,王爺不在,您有什麼事嗎?”
被這麼一問,而且她這一句‘王爺不在’,阮玉錦要出聲的話頓了頓,才道:“本將軍是來看王妃的。不知夏青夫人在這裡做什麼?”
“在說一些關於女人後院生計的事呢,王爺想必不會感興趣的,王爺感興趣的應該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吧。”
也就是說,他堂堂大男子來乾預後院的事是不該了,阮玉錦沒想到這夏青夫人說話是這般犀利的,他本是來給妹妹助威,一時竟然無叢插嘴,嗬,這個女人,她當真以為他不能奈她何?
“夫人說得是,不過,王妃是本將軍的舍妹,本將軍兄妹向來齊心,若是她受了什麼委屈,對傷害妹妹的人,本將軍定罰不饒。”阮玉錦聲音一冷。
“將軍這話應該跟王爺說,跟我說有什麼用?”夏青淡然道:“我是王爺的人,王妃亦是,整個王府也都是,王妃若受了委屈,將軍找王爺就行,王爺自會稟公辦事。”
一口一句王爺,使得阮玉錦的麵色越發的陰沉,他壓前一步:“看來夏青夫人這次回來是有備而回。”
夏青淡笑說:“既然我回與不回,都會有人在惦記我,不管我避還是不辟,總有人覺得我是個麻煩,那我就索性回來,來和這些人做伴吧。”
阮玉錦眯起了眼,這個女人膽還真大,她當真以為應辟方會站在她這一邊?冷笑:“若是讓王爺知道你這般待王妃,你以為王爺會放過你?”
“我隻是召集了人和大家見個麵,不知怎麼待王妃了?”夏青覺得這個男人可笑,她的神情也毫不掩飾這份可笑。
“王爺少不了王妃。你若是真心為著王爺好,就不該挑畔。”
“我挑畔誰了?”
“你?”
“將軍是個男人,和我一介弱質女流聊這些也聊不到一塊,這種事以後還是讓王妃自己來處理吧。”
阮玉錦握了握腰上的佩劍,果然,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夏青,你彆不識好歹。”等母親和六妹一到,怕這個女人是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可夏青顯然沒聽到他說這話,她的目光望著天邊的那團黑雲,要是沒看錯,方才那似乎有閃電劃過,今晚會打雷嗎?
就在夏青如此想時,天空隱隱的傳來了悶雷之聲,她垂於腿側的雙手,手指輕顫了下,一時隻能呆呆的望著天際。
“夏青夫人?”見夏青沒說話,阮玉錦聲音加重。
夏青依然望著天際,她的眼珠向來漆黑無底,比彆人的不知道黑出多少,然這會,那份濃黑卻比天上那黑閃著電光的烏雲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個女人竟敢無視他?阮玉錦身為名門大公子,處處受人尊敬,哪受過這樣的氣,但同時他也察覺出這個女人有些不對勁。
雷聲大了,瞬間,一個悶雷劃破天空,不算響,夏青的身子明顯的一僵。
阮玉錦不禁也望向天空那團黑得不行的黑雲,每個季節換替時,總會有那麼幾在的雷雨天,並不足為奇。斜刺裡,一個轟天雷炸破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