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巡目望去,前麵不遠處,早被夫人們圍成了團,李貴妃一身牡丹流蘇裙,份外顯目,而且笑得嫵媚,嫵媚中更有著許些的得意,這份得意自然來自於鈴鳳公主的外嫁,而在她的旁邊,站著一名美人,顏如渥丹,豔若桃李,一顰一笑無一不婉約動人,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與李貴妃站在一起,竟然也毫不遜色。
夏青倒是微訝了下,這名美人她見過,竟然是昨日應辟方帶她在首飾店遇見的那名女子,與她同樣看上了水滴玉佩,還出了雙倍價錢來著,隱約聽見叫她琳歌來著,她便是封軒新納的夫人?
那琳歌夫人雖與眾夫人周旋著,但目光時不時的會看看周邊,當餘光見到夏青時,也是微怔了下,沒有想到還會在這種宴會上遇到熟人,便輕輕點了點頭笑了下,顯然也是認出了她來並且算是打了招呼。
“快看,那是宰相大人的女兒吧?”
“長得真是標致,聽說棋琴書畫沒一樣不精通的,還是個小才女來著。”
“可不是,從十三歲媒婆就不斷的來了,但聽說這姑娘心高,沒一個看得上的。”
夏青朝著這些內眷所看的望去,再次見到了一個熟人,丹唇列素齒,翠彩發蛾眉,那般楚楚動人,正是那日不小心跌入應辟方懷裡的少女,那少女此刻端正的坐著,正品著杯中的酒,眼眸流轉,透著少女的靈氣,隻那眸色多少流露著許些的驕蠻。
當初遇到之時真沒有想到她們是這樣的身份,一個是封軒的夫人,一個是宰相的女兒。
正在此時,一名宮人悄悄的走到了夏青的身邊道:“夏青夫人,公主求您去見她。”
“不見。”夏青淡淡道。
“公主說,她知道她中了誰的計,她也約了那個人見麵。”這宮人正說著,夏青便看到阮氏身邊也來了名宮人,正低頭說著什麼,阮氏麵色有些難看,但卻是和那宮人慢慢的退出了宴席。
夏青擰擰眉:“帶路。”
宮人帶著她是往宮中小道走的,她走得頗急,可見鈴鳳公主頗為焦急,也是,今天是公主出嫁的日子,她的時間並不多,吉時一到,她哪怕不想動身也不得不動身。
初冬的太陽,已不再溫暖,甚至帶了幾分的刺骨寒冷。
皇宮裡春意再多,這會多少也能看見許些的零葉凋零,而這種時分,山野裡早已到處是飄葉,地上也早已鋪滿了腐爛的落葉。
夏青無暇欣賞這樣的美景,宮女帶著她進入了公主殿內,但卻並沒有走向正殿,而是來到了一處偏殿,宮女示意她站在一處板前,正當她疑惑之時,宮女指了指木板牆上的一個小洞。
夏青雖心中疑惑,但朝著洞中張望,竟看到了公主與早已來此的阮詩顏,同時她們的對話也一清二楚的傳入了她的耳裡。
“什麼叫我設計你?”阮氏可笑的看著氣急敗壞望著自己的鈴鳳:“公主若是沒有證據可彆血口噴人啊。”
“你,如果不是你在李貴妃的殿內說什麼有香粉相克致人於滑胎,讓宮女們小心些,我又怎可能聽到?”鈴鳳恨恨的道,她沒有想到自己沒有著李貴妃的道,卻會著了這個瑾王妃的道,心中懊悔不已,隻是她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害我?”
“原來貴妃娘娘這次差點小產,罪愧禍首竟然是你啊?”阮詩顏裝出一臉恍然的模樣,甚至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後退了一步叫道:“想不到鈴鳳公主你小小年紀,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望著阮氏一副又驚又懼的模樣,鈴鳳險些以為自己的猜想是錯的,可她這個毒粉方子確實是從這阮氏口中聽來的,這個不錯會:“我都要去和親了,這和發放有什麼區彆?我隻想知道為什麼你要這樣害我?”
“妾身不明白公主在說什麼。”阮氏一臉迷茫:“什麼叫我害你?我為什麼要害你?公主真愛說笑啊。”
“你?”鈴鳳握緊了拳頭,強行忍住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公主,”阮氏溫柔一笑:“既然公主告訴了我這樣的秘密,也是信任妾身,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又即將出嫁西域,這種事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反而讓皇上傷心,妾身定會為公主保守秘密,公主安心的去吧。”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鈴鳳雙手抓住阮氏的雙臂:“一定是你陷害我的,說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說啊?”
“公主在說什麼胡話?妾身害公主做什麼?”阮氏一臉的驚恐。
“對,你不是要陷害我,你隻是想借我的手除去夏青姐姐,我本來以為你是想害我,後來覺得不是,你是要害貴妃肚裡的孩子,但不也對啊,最後一隻,隻有夏青姐姐和你是有衝突的,所以,你隻是要借我的手去害夏青姐姐,是不是?”
阮氏神情微白了下:“妾身不明白公主在說什麼,公主,妾身本以為公主叫我來是想找我聊會天,說會話,可沒想到公主竟然這般胡言亂語。”阮氏左右看了下四周,見並沒有什麼人出來,心裡倒鬆了口氣,忙說道:“妾身就先告退了。”
鈴鳳不敢置信的望著阮氏的離去:“怎麼會這樣?明明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除了她,還會有誰?”隨即看到從木板門後走出的人時,喃喃的喊了聲:“夏青姐姐——”
夏青隻是淡淡的看了鈴鳳一眼,轉身便離開,卻被跑過來的鈴鳳猛的抱住,哭喊道:“姐姐,我錯了,我錯了,求你原諒我吧,我不想去和親,不想離開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