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就在劍要刺進顧相紅身體時,這把劍被打飛。
所有的人望著竹園中出現的人--應辟方。
錢春嬤嬤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看到王爺出現,總算是鬆了口氣。
“王爺,王爺,”一見到應辟方,阮氏慌張的過來:“夏,夏青要殺顧小姐,這個人瘋了。”
應辟方顯然是匆匆回來的,手中竟然還拿著一份折子。當時他正是在看折子,聽到影衛的報告時連放折子的時間也沒有便匆匆趕回來,才進竹園,就看到驚心的一幕,這個女人,她知道不知道如果這一劍刺下去,不管他如何想保她,皇帝和顧相都會置她於死地。
夏青看向應辟方,她的眼晴極冷極冷:“讓開。”
“冷靜下來。”
“讓開。”
“夏青,如果你殺了她,連我也護不了你。”
“讓開。”
“你可想好了?小山頭,大牛,水夢……這些人的後路,你可想好了?”
“我為什麼要想好?她殺嬤嬤的時候,可有想好?為什麼這些要由我來想?為什麼要由我來顧忌?憑什麼?”
“因為她是相爺千金,而嬤嬤隻是個奴婢。這便是區彆。”應辟方不想說這句話,他不想拿這些話來傷害夏青,但此刻,他如果不點醒她,後果不堪設想。他知道她懂的,他知道她是明白的。
這麼一個聰慧的女子,怎會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隻是此刻,她太過悲傷。
夏青怔怔的看著應辟方,一個時辰之內,這種話她聽到了不下三次,自然,這種話從應辟方嘴裡說出來沒什麼不正常的。
這句話的本身,已經存在了幾千年。
這些人,對生命沒有畏懼之心,沒有惻隱之心,沒有珍惜之情。
如果有畏懼,拿起劍的時候必然會猶豫,會害怕。
如果有惻隱之心,就會對這麼一個孩子,這樣一個老人憐憫。
如果懂珍惜,這一劍不會刺下去。
他們珍惜的是自己的生命,而不是彆人的。
夏青的目光望在手中的劍上,那裡,嬤嬤的血跡還未乾。
“夏青?”應辟方上前一步將她擁在了懷裡,在心裡一聲音輕歎,或許,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那份好感在此刻又煙消雲散了吧。但不管如何,就算要取這顧家小姐的性命,這把劍也絕不能出自夏青的手中,他不能讓夏青與顧相硬碰硬。
夏青任應辟方抱著,不響不動,隻是握著劍柄的手拽得更緊了,緊得幾乎骨節突出。
應辟方苦笑,這個女人又得恨他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隻聽得‘哐當——’一聲,夏青手中的劍掉在地上,她沒有推開他,而是緊緊的反抱緊了他,將臉埋進這個寬闊卻溫暖的懷裡,痛哭出聲,放聲大哭。
應辟方一愣,突然間眼眶酸了起來,更是抱緊了他。
看著這一幕的封軒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夏青,這個從不表露心思的女人,向來安靜沉默的女人,以為會狠狠的推開應辟方,以為會從此與應家決裂,可竟然在這個男人懷裡大哭。
他第一次看到她哭,這般號啕大哭。
她不是從不對人敞開心扉的嗎?
她不是向來都是平靜的嗎?
他花了多少心思,也沒有得到這個女人的心。為什麼應辟方卻輕易得到了?
她怎麼可以在他麵前如此?
他是真心想娶她為妻的,不管她是否已然人妻,也不管她是否有過孩子。
可她是怎麼對他的?
封軒微垂下眼簾,在睫毛下方烙出了一層陰霾。
阮氏的手掌心已被自己的指甲劃掐出了一個深印,還沒嫁入應家開始,她便知道這世上有個村婦跟她搶丈夫,本以為嫁了過來隻要動動手指就能對付得了她,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到了她,不管她使出怎麼樣的手段,也傷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