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男人對自己的打量,夏青抬眸,雙眸相對時,二人都露出了個會心的微笑。
“娘,娘,要……要……”開口的不是應煜,而是小上官,他走路已有些穩重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夏青的腳邊,正扯著她的衣角一手指著高處的那塊玉佩。
聽到小上官對夏青的稱呼,錢春嬤嬤一陳尷尬,正要抱過小上官時,夏青已將他抱在了懷裡,並將那玉佩塞到了他的手中。
小上官顯然很開心,對著夏青臉上就是一陳親,親後便掙紮著要下來,夏青剛放下他,不想他竟然是走到小山頭麵前,將這塊玉佩送給了小山頭:“哥哥,好看……”
小山頭淡淡一笑,將那玉佩掛在了鼻子上:“玉青送的,哥哥一定會天天佩在身上的。”
錢春嬤嬤偷看了夏青一眼,見夫人並無不悅,甚至是滿臉慈愛的看著小上官,心裡鬆了口氣。
上香的天氣,很是晴朗,連一絲的陰雲都沒有,真正的風和日麗。
阮氏在侍女的挽服下上了馬車,上車時她看了眼後麵夏青的車子,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一名侍女快步走了過來低聲道:“王妃,一切已準備就緒。”
皇覺寺是大周的國寺,來這裡上香拜佛的人每年都絡繹不絕,其香火之鼎勝可見一般。
當夏青下了馬車,低頭望著那與皇宮氣勢差不多,更為莊重與肅穆的廟宇時,並沒有特彆的感受,想到那幾日在腦海裡閃過的幾位念經和尚……
正當她在思索著什麼時,阮氏已親切的走過來拉住了她的手:“夏青妹妹,在看什麼呢?走吧。”
一旁的水夢瞪著阮氏,暗嘀了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廟門口人來人往,阮氏的轎子可以說是頗為醒目的,卻也沒能引來多少人的觀望,畢竟來這裡的人大都是達官顯貴,而這些百姓們又是看多了的,也就不足為怪了。
“妹妹可信佛?”阮氏拉著夏青親昵的往裡走。
“不信。”夏青簡單明了的回答,連絲疑問都沒有。
阮氏輕輕一笑:“我也不信,若事情拜個佛都就成了,那那些在我心裡千刀萬剮了的人怎麼能還這般逍遙的活在世上呢?”說著,阮氏看著夏青。
“王妃這般看我,會讓我覺得我就是王妃心裡那個千刀萬剮的人。”夏青淡若一笑。
“自然不是。”阮氏乾笑幾聲。
才進入寺廟就有小沙彌相迎:“施主是阮王妃嗎?主持已給王妃安排好了廂房,請隨小僧來。”
往裡進後,人漸漸變得稀少,場地寬敞了起來,幾株高大的鬆柏錯落的種在諾大的後院裡,周圍便是精致的廂房,周圍儘是嫋嫋香火之氣,念經之聲不知是從何處緩緩傳來。
夏青的腳步一頓,抬頭望向那遠處的十八層高塔。
“主子?”見夏青停了下來,水夢輕喊了聲。
“那是曆代高僧的守護塔,也是大周的守護塔,聽說裡麵還放了曆代高僧們的舍利,每天都有大師在裡麵誦金念佛,這些念經之聲便是從那裡傳出來的,”阮氏冷笑一聲:“妹妹彆是不知道吧?”
“舍利?”
“妹妹連舍利都不知道?那些得道高僧坐化後留下的寶貝,無價之寶,為了保護它,皇上可是命禦林軍把這守護塔圍了不知道幾圈,儘管如此,還是有不怕死的人前赴後繼來盜取舍利子。”
“施主,你們的廂房是西側的那幾間,小僧已命人備好了被褥。”帶路的小僧道。
水夢在旁奇道:“難道今晚我們還要住在寺裡嗎?”
“那是當然,走了這麼遠的路來,不住個晚上,也顯示不出誠意啊。”說著,帶著自個侍女朝著她的廂房走去。
見主子還在看那守護塔,水夢奇道:“主子,那塔很好看嗎?”在她看來,除了比彆的塔高些,莊嚴雄偉一些,也沒啥好啊。
“念經的聲音,很熟悉。”夏青說道,她拿起雙手,一手撩起另一手的袖子,盯著自己的手腕處,那裡竟然有著幾道觸目驚心的痕跡,不止是左手,右手也手,仿佛是被什麼東西給綁過落下的,但在水夢看來,這些痕跡更像是胎記,當時她和嬤嬤看到後還在說這胎記實在生得古怪,竟然左右手都有,自然,她們當時也覺得主子的雙手似乎給什麼東西綁過掙紮留下的痕跡,但念頭也就一閃而逝,要真是被綁過,當時這傷口估計已經掙紮的露骨了,隻因這傷痕胎記深得就像跟肌膚是一體的似的。
那怎麼可能嘛。
夏青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要看向二手的手腕,隻是聽到這念經聲時很自然的就看向這裡了,並且她一直以為的胎記此刻隱隱的做疼。
“主子,您去休息一下吧,趕了這麼長的路也累了。”
夏青點點頭。
廂房乾淨而清潔,桌,椅,床,除了這三樣,便是一些精致的茶具,打開窗戶,就能看到一地的梅樹,此時正是梅花含苞待放的時候,已有了許些的梅香。
水夢摸著這些桌椅激動的道:“不愧是咱們大周第一寺院,竟連個小廂房都這般精致。”
“你也累了,去耳房休息一下吧。”夏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