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在春狩時相比,皇帝明顯是瘦了很多,也顯得蒼老,儘管那一身自小就養成的尊貴突顯出了他的身份,可依然難掩那分憔悴。
看到夏青出來,應辟方忙走了過去:“不是讓你不用來嗎?”
“我沒事。”說著,夏青迎了上去拜見。
皇帝明顯對夏青沒什麼好感,隻說了句‘免禮吧’便不再看她,看到這個瑾王,他就會想起已死的貴妃與癡傻的皇子,這瑾王妃卻是相安無事,如今綁架貴妃的凶手還沒有找到。但也就一會,他又看向夏青:“瑾王為了瑾王妃清理了整個後院,如今朕卻聽說又收了名女子為妾,想來這女子定是長得傾國傾城,才讓王爺收在府裡了吧?”
夏青目光一動,難怪皇帝會親自前來,原來皇帝是懷疑王爺了,也是,這些日子以來,皇帝一直在暗中查找著祭祀公主的下落,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放過,如今聽到瑾王府裡有人,自然是要來查一翻的。
“皇上的消息倒是靈通。不過那人不是微臣的妾室,隻是一名遠房親戚而已。”應辟方淡淡道:“來人,去將玉芸姑娘請來。”
玉芸姑娘?夏青看了應辟方一眼。
皇帝倒也有些意外,沒想到瑾王這般乾脆。
也就在這時,一名長相身形都與易容後的媛媛公主極為相像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緩緩朝著皇帝與應辟方施了個禮:“雲芸見過皇上,見過王爺。”
夏青一眼便看出這人不是真正的媛媛公主,隻是她沒想到應辟方會讓彆的人易容成這模樣來見皇帝,可見應辟方早已有了安排。
皇帝細細的打量著這名叫玉芸的女子,特彆是她的臉,似乎想在她臉上找著什麼,麵對皇帝的打量,玉芸麵露羞澀,那表情真正的恰到好處。
“皇上,她叫玉芸,是微臣的遠房親戚,如今上京是為尋找她的姐妹,微臣便讓她暫住在王府裡。”應辟方道。
皇帝像是沒聽到他在說什麼,一雙精銳的目光始終落在玉芸越發紅的臉蛋上,可這女子不管是外形還是氣質,都不像媛媛公主,想到瑞王給他所看到的畫像,畫像中的女子確實是這般容貌,又想到他所說的易容術,皇帝看得更仔細了。
直到應辟方的聲音突然傳入他的耳裡:“皇上若是喜歡玉芸,臣即日便把她送入宮中。”
“你說什麼?”皇帝愣了下。
就連夏青心中也訝異,將一名易容過的女子送入宮裡,這是非常危險的。
“臣自進京以來,除了貴妃娘娘還從沒有見皇上為誰而這般入神,玉芸雖然長相普通,但這人看的不就是個眼緣嗎?看皇上這般,臣就鬥膽作個猜測,皇上要是喜歡玉芸,那也是她的福氣。”應辟方說得不緊不慢,眼底滿是忠誠之意啊。
這自然是好的,真假易容他分不出來,若是能讓他帶進宮中,最好不過,但同時,皇帝心裡也失落,瑾王如此有恃無恐,怕又得讓他空歡喜一場了:“嗬嗬,朕確實很喜歡玉芸,既然玉芸是瑾王的親戚,朕自然也不會虧待與她,進宮後朕就封賞她為昭儀。”
玉芸滿臉驚喜:“妾身謝過皇上。”
這般驚喜,皇帝已能確定她不是祭祀公主,媛媛隻會避他,這樣一想,笑容也僵硬了起,真是偷雞不成反蝕米,他隨即想到,這不正等於親自接了個瑾王的眼線進宮中嗎?越想越悔今日這般的衝動。
“對了,皇上,媛媛公主近來可好?”應辟方突然問道。
“怎麼突然問起公主的事來?”皇帝眼底閃過一絲戒備。
“也沒什麼,臣聽人說好像看到媛媛公主在瑞王府出現,所以才有此一問,想著瑞王爺一表人才,而媛媛公主也已過了及第之年……皇上,你怎麼了?”應辟方奇怪的看著皇帝不善的麵龐。
“朕突然覺著身體不舒服,來人,回宮。”皇帝對著身邊的宮人道,該死的,難道事實上是這個瑞王私藏了媛媛公主,卻故意將他的目光引向瑾王府嗎?他故意拿一張畫像過來,說什麼不明白為什麼瑾王突然藏了個這般模樣的女子在府上,又故意說什麼這女子定是傾國傾城,瑾王定然是怕彆人覬覦所以用了易容術之類的,狗屁易容術。
皇帝在心裡罵開了臟話,顯然是怒極。
送走了皇帝,夏青心裡的疑惑還沒有解掉,就見景衡從裡麵走了出來,笑著說:“幸好早有準備,你還真料事如神啊。”
“當時要留下祭祀公主,我便留了一手,所以才讓你將祭祀公主易容成玉芸的模樣啊。”應辟方道。
“你們的意思是說,這玉芸並沒有易容?”夏青奇道。
景衡點點頭:“玉芸是辟方培養出來的暗衛,他當初就是讓我照著她這模樣給祭祀公主易容的,防的就是今天。隻沒想到皇帝這麼早就得到了消息,看來那瑞王排在這邊的耳目也不少啊。”
“瑞王?”這事怎麼又扯上了封軒呢?夏青隨即晃然:“這消息是瑞王交給皇上的?”
景衡點點頭,笑看著辟方:“你上次已清了他不少耳目,如今這一批,看來你是打算利用起來了?”
“雖然封城按兵不動,但並不表示那邊是信任著他的。”對這個封軒,他縱容太久了,應辟方冷冷一笑。
天香樓是京城最大的歌舞坊,也是最熱鬨的貴胄娛樂聖地,這裡雲集的,都是周朝的達官顯貴,就連身邊服侍的丫頭和侍者,也是擁站有良好的素養與學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