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辟方深邃的目光微斂,見夏青正望著自己,眼底浮出一絲柔情,淡淡道:“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我也絕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的。”
聽到這樣的話,夏爺爺心中一鬆,他知道眼前這男人確實是打心裡就喜歡夏青,這就夠了。
夏青則奇怪的回望著應辟方,總覺得這會的王爺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哪裡不一樣又說不出來。
好像情緒更外露了。
夜幕漸漸降臨。
皇帝駕崩的第一日,全城都是肅白一片,皇宮更是處處可見白綾與哭泣中的宮女。
原本對皇宮帶著無數幻想的夏紫見到這般局麵,身子朝著夏青縮了縮,輕聲道:“姐姐,長公主和你是好朋友嗎?”
一時,夏青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說:“宮裡行事,要小心。”
夏紫沒明白姐姐為何是這樣回答自己,但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甬道又長又窄,抬頭望去,雖然天還是那樣的藍,但總覺得失去了點什麼。
帶頭的公公在轉進了一處圓門後,下跪在地上:“奴才見過長公主。”
圓門內,長公主鈴鳳一身的素服,正站在一處池子旁看著什麼,服侍的宮人遠遠的站在後麵。
夏青的目光落在鈴鳳的側臉上,二年未見,當年的少女已是一代王妃,長高了許些,當初的嬰兒肥被削尖的下巴所取代,更美了,隻是這份美多了一絲孤冷。
宮人一稟報,鈴鳳轉過了頭,在對上夏青黑白分明的雙眸時愣了下,孤冷的眸光瞬間充滿了笑容:“夏青姐姐。”
夏青拉著夏紫朝鈴鳳行禮:“見過長公主。”
“姐姐怎麼也跟妹妹來這般客套的?快起來。”鈴鳳忙扶起夏青,將夏青一翻好打量,握著她的手,聲音帶著激動:“二年不見姐姐,姐姐還是老樣子,看著讓鈴鳳覺著好親切啊。”
夏青溫和一笑:“公主變漂亮了。”
“聽姐姐這麼多,妹妹可開心了。”長公主的目光此時落在了夏紫身上,“這就是夏紫姑娘嗎?長得真是標致呀。”
見長公主誇獎自己,夏紫顯得有些羞澀,卻是大方的施了個禮:“夏紫見過長公主,謝謝長公主的誇獎。”
“真懂禮。你是姐姐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日後見到我,不必如此拘禮,叫我鈴鳳姐姐就好。”鈴鳳拉過了夏紫的手,開心的道。
夏紫可以說是被長公主的熱情嚇到了,但見長公主眼底的和善,心中的拘謹倒是不見了,隻是道:“夏紫謝過長公主的厚愛。”
長公主又挽起了夏青的手臂朝著前麵不遠處的禦花園走去:“姐姐,我從西蠻帶了許些的特產回來,你可得吃吃,雖然不比咱們朝的精致,但都是好東西呢。”
“那邊的生活,過得還習慣嗎?”夏青溫和的問道。
“挺好呢。”鈴鳳笑著,在對上夏青的黑眸時,笑得更為開心,仿佛那邊的生活確實是她所喜歡的那樣。
“那就好。”
“我在塞外時,可想姐姐了,瞧,如今一回來,立馬就宣了姐姐進宮敘舊。姐姐可想過妹妹?”鈴鳳挽著夏青的胳膊進了涼亭。
立時,有宮女上前侍候,將一些果點端了上來,貼身的侍女忙給三人上了茶。
“自然是想公主的。”夏青的目光掠過給她倒茶的宮女,這幾名宮女的身形並不是我朝纖弱的樣子,應該是鈴鳳從塞外帶來的。
鈴鳳眯眼一笑。
此時,一宮女輕道:“公主殿下,皇子來了。”
夏青朝亭外望去,果然見到一抹明黃朝這邊走來,走近了,才看清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的臉在陽光之下有種病態的蒼白,身子看上去也頗為孱弱,而五官卻頗為精致,隻是那雙單鳳眼,略微陰沉了些,看著讓人不喜。
眼前的皇子,是已崩皇帝唯一一名活著的皇子,但顯然,身體也不怎麼好。
一番參見後,鈴鳳拉過了皇子的手,憂心的望著他:“弟弟身體還沒好,怎麼就出來了?”
“弟弟聽說姐姐請了瑾王妃進宮,就想過來看看。”說著皇子的目光投向了夏青,卻在接觸到夏青那過於黑白分明的眸子時愣了下,直到望進這瑾王妃身後一雙好奇的看著他的黑靈動眸時,心裡輕籲了口氣:這才是正常人的目光嘛,這瑾王妃的眼晴太可怕了。
“妾身隻是一介農婦,勞皇子掛心。”夏青再次施了一禮。
皇子笑笑,目光卻不再望向夏青,而是落在了夏紫身上,隻覺得眼前這女孩子儘管黑眸有著京城女子少有的靈氣,但一身的鄉土氣息。
麵對皇子的注視,夏紫並沒有回避,而是眨眨眼回望著,一會,露齒一笑。不想就見那皇子臉色一黑,很不自然的彆過了眼。
鈴鳳輕咳了聲,道:“弟弟,這是瑾王妃的妹妹夏紫,我今天特意讓王妃姐姐將阿紫姑娘帶進宮來,其實也是想讓你們做個朋友。”說著,鈴鳳挽過夏青的手,半是撒著嬌道:“希望姐姐彆怪鈴鳳的自做主張。”
夏青心中訝異,鈴鳳公主竟然讓夏紫與皇子做朋友?二人之間的身份是何等差距:“謝公主對阿紫的厚愛,可阿紫畢竟不是小姑娘了,留在宮裡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如果姐姐是覺得男女之彆,那就讓阿紫留在後宮裡,皇子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鈴鳳笑眯成一笑,讓人看不清她眼底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