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間，兩支騎兵已經完成了一次交錯。</P>

騎兵開始原地掉頭。</P>

剛才兩軍交手的地方像一條血路，鋪滿了死屍。</P>

王彥庭有些領悟了騎戰的戰術。</P>

他覺得自己把指揮權交給和契丹人打了無數次交道的李秉思絕對是明智之舉。</P>

草原人最厲害的是騎射，所以把騎兵橫向拉開長長的一條線，保證每個弓手的視野。</P>

但是破垣軍的優勢是長槍重甲，所以集中突破比較適合，還能夠減少弓箭的殺傷力。</P>

同樣，過去王彥章的騎兵在轉圈中掉頭的，那是因為那次對手的步兵漫山遍野，後麵還有騎兵壓陣。</P>

但是這一次，大家都是騎兵，按著慣性就衝出一段相距很遠的距離，既然沒有了接觸，那就原地掉頭再整隊形好了。</P>

繞一圈除了消耗馬力，沒有意義。</P>

反正對方也要掉頭的，看不慣就你去繞圈好了。</P>

戰馬和人都在劇烈的喘息。</P>

沒有時間調勻，就又開始了相對的慢跑。</P>

“保持隊形，楔形進攻！”李秉思開始大聲指揮。</P>

他和這支楚州來的破垣軍互相並不熟悉。</P>

但是一個衝鋒就夠了。</P>

他對破垣軍的戰鬥力有了認知，同樣，破垣軍的騎兵也對他的指揮有了信心。</P>

王鼎的戰馬斜斜地靠過來。</P>

他的身上全是血汙，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P>

挺了一下手裡的長刀，他湊近李秉思喊：“李大哥，這一次，我做楔頭吧。”</P>

“好，王鼎，我跟在你身後。”李秉思慢慢控住馬速。</P>

他知道，這是王氏兄弟表現出來的善意，是一種認可。</P>

“看我的！”王鼎一下躍到頭馬的位置，一夾馬肚子，戰馬瞬間開始了加速。</P>

“殺光契丹狗！”李秉思在後麵大吼，為王鼎助威。</P>

“殺...殺...”身後，無數吼聲響起，鼙鼓一聲比一聲急促。</P>

轉眼間，兩股洪流又一次交錯在一起。</P>

慘叫聲、悶哼聲、馬嘶聲亂成一片。</P>

人影錯位，無數人馬像棋盤上的黑白子突然被拿走，留下了一個空當。</P>

王彥庭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了。</P>

他的幾隊踏白因為人數不多，沒有引起契丹人的重視。</P>

雙方第二次錯開距離，再次調轉馬頭。</P>

“準備衝鋒，契丹人已經扛不住了，他們的人快死光了。”李秉思控馬站到前方，對著隊伍喊。</P>

他經驗豐富，知道這個時候一鬆勁就是前功儘棄。</P>

說實話，破垣軍今天的表現已經出乎他的預料了，至少比原本的盧龍騎兵強。</P>

說明王彥章兄弟對軍隊的控製力還是很強的。</P>

這個時代的軍隊都是欺軟怕硬的，你要是麵對步兵，那一定是死戰不退。</P>

都等著撈軍功呢。</P>

但是大家都是騎兵就不一樣了，能夠挺住就是好樣的。</P>

就怕有一個人先慫，立馬全軍就會崩潰。</P>

“殺契丹狗，人頭全部雙倍軍功！”王彥庭也在高喊。</P>

他比李秉思還沒有信心。</P>

戰馬再次加速。</P>

這一次，雙方都有些筋疲力儘，完全是咬著牙在硬頂。</P>

突然，李秉思看到契丹人的身後冒出來200多人的一支騎兵，飛速向這邊跑來。</P>

紅色的戰甲格外的醒目。</P>

是瑞州軍，在契丹人後麵，那就隻能是踏白了。</P>

“援軍來了，殺啊！”李秉思用儘了全力高喊。</P>

“援軍來了，殺光契丹狗...”士卒開始興奮，像打了雞血一樣跟著高喊。</P>

契丹人顯然有些楞！</P>

馬速明顯還沒有提上來。</P>

他們來之前就覺得很普通的一趟打草穀，搶錢搶糧搶人口。</P>

地盤他們還沒有很大興趣。</P>

沒有想到對方的騎兵突然這麼猛。</P>

現在後麵又來了一支輕騎，這就不太好打了。</P>

為首的將領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打下去。</P>

就在猶豫中，正麵李秉思的部隊已經撲到，再次交鋒中。</P>

瑞州軍士氣大振。</P>

王彥庭和趕來的王彥童、巴加圖爾會合，踏白軍已經有了200多人。</P>

這一次，他們直接貼到了契丹軍邊上，肆無忌憚地開始射擊。</P>

契丹將領開始感覺到了壓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