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庭覺得自己估計的也不錯。</P>
渤海國事先沒有想到過自己兩萬五千騎兵會敗的這麼慘,現在有些措手不及。</P>
東南諸府正在收到契丹人的進攻,無法分兵。</P>
就近的州府調來的軍隊有限,在沒有摸清瑞州軍底細前不敢輕舉妄動。</P>
而從極北的幾個州府調兵,則需要更多時間。</P>
隻要自己不動,今年大概率是打不成了。</P>
這也符合瑞州軍的利益,瑞州軍也需要調整。</P>
到了9月底,天氣已經很涼爽了。</P>
李秉思的大軍終於在眾人期盼中返回了涑州。</P>
他們一共帶回來六萬多渤海國的百姓。</P>
雖然比預計的少,但是經過李秉思解釋以後也理解了。</P>
草原人本來就是全民皆兵,當初鄭頡府出動的一萬騎兵已經是幾乎抽調了所有青壯男人。</P>
這樣算來,這個比例也算差不多。</P>
何況李秉思的時間隻夠騎兵將鄭州附近的百姓驅趕到一起,至於更加地廣人稀的邊遠地區,壓根就來不及。</P>
一天之內,涑州和鄭州的8000多俘虜有6300多人成功和家人團聚。</P>
當然,王彥庭更願意稱之為配對。</P>
因為團聚是安排不了了。</P>
很快,王彥庭命令抽調1000迅雷營弓騎兵,2000撼山軍步卒,押送涑州、扶州、鄭州將近二十萬百姓去瑞州。</P>
同時,從找到家屬的俘虜中選出了5000人,組成了新軍,按照慣例,這一次王彥庭發揮了一把,取名歸義軍。</P>
剩餘的8000多俘虜隨移民一起押送瑞州。</P>
這是王彥庭多維度考慮的結果。</P>
首先,地盤對他來說沒有意義,他要的是百姓,是人口。</P>
移民以後,原本駐守扶州的2000步兵又可以到涑州會合,他損失的隻是1000弓騎兵。</P>
但是同時又補上了5000渤海騎兵。</P>
這在這個時代很普遍,甚至連那些渤海軍都不需要思考就接受了。</P>
而且他們的家人還全部押到瑞州了,不怕有什麼幺蛾子。</P>
最重要的是從物資後勤考慮的。</P>
這些渤海百姓本身的牛羊是足夠過冬的,從這個意義上,不會給瑞州增加太大的糧食負擔。</P>
這個月瑞州的秋糧就又一次到了收割季節,按目前的天氣王彥庭覺得不會太差。</P>
關鍵是,王彥庭留下了渤海人大量的牛羊作為軍糧輜重,然後打了條,讓百姓到了瑞州憑字條找州衙換糧食。</P>
這一次的出擊,原本是約好了契丹人提供牛羊,然後瑞州以糧食歸還的。</P>
這樣一來,後麵就不需要契丹人運來牛羊了,瑞州也不需要以糧食充抵。</P>
看起來沒有變化,關鍵是運送途中的損耗。</P>
幾百裡的路途,途中消耗的都能趕上送到的糧食。</P>
李秉思就是佩服王彥庭這一點,這樣的主意,他覺得瑞州城裡也就王彥庭可以想得到了。</P>
更加驚訝的是涑州和鄭州的百姓。</P>
對於移民,他們基本已經習慣,草原部落間也是一樣,早就逆來順受了。</P>
奪走一些牛羊,在他們看來也是基本操作。</P>
沒想到唐軍居然還寫欠條。</P>
這就很奇怪。</P>
明明可以明搶,還搞這麼多彎彎繞。</P>
你說是真的吧,怎麼看都透著一股詭異。</P>
你說假的吧,唐軍沒有這麼無聊吧?</P>
寫幾千張欠條,沒有這麼折騰自己的。</P>
隨之而來的一個冬天裡,留下的5000歸義軍騎兵百思不得其解。</P>
王彥庭的操作讓他們感覺是掉下懸崖前突然被拉了回來,儘管丟的不是命,隻是財產,也有些劫後餘生,不敢相信的感覺。</P>
忐忑之餘,不免和瑞州軍士兵拐彎抹角地打聽起來。</P>
他們中,能講一口漢話的不少,和瑞州軍的士卒一個冬天相處下來,一個大鍋裡抓肉吃,慢慢就混熟了。</P>
有心打聽之下,瑞州的情況慢慢呈現在渤海人麵前。</P>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官府。</P>
在瑞州的百姓能夠有足夠的保障計劃自己的生活,不受官府盤剝。</P>
要知道,即使是草原王國也是有階級的,渤海國從皇家開始,到各級官吏的特權不比中原朝廷少。</P>
說起來當兵的就是底層牧民為多,還大部分是強征的,否則誰願意,征調來打仗還沒有軍餉,需要自備弓馬。</P>
這種類似於府兵製的落後體係早就被中原王朝淘汰了,草原上依舊樂此不疲。</P>
兩相比較,渤海人的心定了。</P>
去瑞州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P>
人家明明可以強來,居然還和你打商量,這種善意一下子表現的特彆明顯。</P>
王彥庭漸漸感覺到,路上偶遇的渤海人和自己親切招呼的多了。</P>
他的兵又一次真正回到了一萬八千人的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