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中疼痛似乎在逐漸削弱，鬱圓朦朧感覺阿戚一直在叫她，不停用頭去頂她的身子。</p>

想睜開眼和阿戚說自己沒事，卻發現怎麼也睜不開。</p>

意識和外界仿佛隔了一層薄膜，就是醒不過來。</p>

直到身體下麵重新墊上熟悉的光滑觸感，緊接著破水聲響起，裸露在水麵外的皮膚感受到夜晚的寒涼。</p>

鬱圓一個激靈，終於突破那層桎梏，清醒過來。</p>

氣孔噴出一陣水霧，洋洋灑灑落在她和阿戚的脊背上，鬱圓發出一聲微弱的叫聲，立刻就聽到阿戚欣喜的聲音：</p>

“鬱圓，你醒了？”</p>

阿戚半個身體沉在了水裡，支撐著鬱圓能夠漂浮在海麵上，可以呼吸。</p>

“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還是越來越疼了？”阿戚擔憂地看著她。</p>

鬱圓瞳孔回縮，半晌，才驚訝地喃喃道：</p>

“……不疼了？”</p>

她驚喜地看向阿戚，剛要開心地告訴他自己不疼了，下一秒心裡流淌著的喜悅就瞬間凝滯！</p>

——確實不疼了，但是，她尾巴沒有知覺了！</p>

鬱圓費力挪動身子，想要彎曲尾巴，結果令她失望：</p>

無論用多大的力氣，黑黑的扇形尾巴紋絲不動，毫無生氣的靠在阿戚的尾巴上。</p>

鬱圓又試了很多次，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終於認清事實，尾巴真的沒有一點兒知覺了。</p>

她久久的沉默讓阿戚心中一緊，小心翼翼地問：</p>

“……怎麼了？”</p>

鬱圓呆呆地看著眼前無邊無際的海水，不放棄地又試了一次。</p>

奇跡沒有出現。</p>

鬱圓氣孔噴出一陣水霧，深吸一口氣，微涼的空氣順著氣孔進入身體，先讓自己穩定下來。</p>

目光落在阿戚身上，才發現他眼睛裡充滿了他自己都沒沒察覺的恐懼和忐忑。</p>

鬱圓這才驚覺原來不僅僅是她自己倍感壓力和失落，阿戚和她一樣，時時刻刻都被她牽動著情緒。</p>

想到這裡，鬱圓及時止住了習慣性的朝阿戚哭訴，而是用比較平靜的聲音，儘量讓嚴重的事實變得沒那麼糟糕，輕聲對阿戚說道：</p>

“魚哥，我的尾巴，好像沒知覺了。”</p>

可即使她說的再輕描淡寫，也沒辦法改變嚴峻的現狀。</p>

阿戚的嘴一張一合，縱使一句話都沒說，鬱圓都能感受到他心裡已經天崩地裂了！</p>

他們都知道這代表了什麼。</p>

而且鬱圓心中隱隱有了預感，這次受傷她不可能養養就能恢複如初。</p>

或許是氣氛太過凝重，鬱圓抬頭望望天空，突然“啊”了一聲。</p>

阿戚神經緊繃到她一點風吹草動就如臨大敵，馬上連聲問道：</p>

“怎麼了，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p>

鬱圓卻突然笑了起來，語氣中夾雜了驚喜：</p>

“魚哥，你看，魟魚星！”</p>

阿戚一口氣上不來，如鯁在喉，偏偏鬱圓還像沒感受到一樣，頗為懷念地道：</p>

“好久沒看到了，都覺得有點陌生了。”</p>

她的頭還能動，費力地歪過去蹭了蹭阿戚：</p>

“話說我們好久沒看星星了。”</p>

自從來到這片海域就沒怎麼看了。</p>

雖然阿戚帶她看了海底的星星，但是天上的星星永遠是她記憶中濃墨重彩的一筆。</p>

阿戚暗沉的眸光打在鬱圓身上，又氣又無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