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川是不怕疼的,葉時笙知道。
他多次受傷,連麻醉都沒打,咬了咬牙就這麼堅持過來了。
但現在,葉時笙卻明顯的發現他的疼痛,似乎已經達到了難以忍受的邊界。
“霍庭川?!”
“……去調監控。”
平穩的話語裡卻有著微微的顫動,葉時笙倒抽一口氣:“你怎麼了,你哪裡疼……我扶你去休息室,你彆說話。”
霍庭川態度強硬,抓住她的手腕。
即使已經疼痛到快要失去理智,他卻還是記著此刻關乎葉時笙名聲的事。
男人背脊緊繃,艱難的開口,“我沒事,去調監控。”
這句話有著更明顯的顫抖。
他覺得渾身如同刀割一般的疼,葉時笙瞬間將蕭凝安拋到了腦後,她拉著霍庭川的手,“監控什麼監控,現在是看監控的時候嗎?快回休息室!”
男人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蕭凝安誣蔑你,不說清楚,你不準走。”
葉時笙看到他唇上的血色完全退了下去,一顆心緊張焦急的不行,聲音都快哭出來了:“蕭凝安這件事,等到時候調出監控,證明是她將項鏈放進我袋子裡的就好,沒必要一定得現在澄清。”
“霍庭川,你快和我去休息室。”
葉時笙真的急了,為什麼失了憶的霍庭川,比沒有失憶的那個霍庭川,還要固執?
那邊,見葉時笙遲遲不回話,蕭凝安更加覺得勝券在握。
她裝作一臉悲憤:“姐姐,我隻要你的一句答複,可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霍庭川麵色一寒。
可渾身卻更是疼入骨髓。
葉時笙咬牙,根本沒有去聽蕭凝安在說什麼:“霍庭川,走!”
他疼痛到幾乎毫無反抗之力。
霍庭川微微閉上眼睛,他為什麼不能保護葉時笙,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犯病?
另一個自己……也有現在這樣無助的時候嗎?
他就算裝裝樣子,也會在人前護住葉時笙吧?
而他卻護不住。
眾人不知道葉時笙和霍庭川剛剛說了什麼,隻是見到他們交談了一會兒,然後……
走了?!
在葉時笙偷了東西,被正主發現,正主想讓葉時笙給個解釋的時候……
葉時笙直接走了?!
一句話都沒說?!
顯然,蕭凝安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但葉時笙走了不是更好嗎?雖然她不知道葉時笙為什麼走,可是……
葉時笙什麼都沒說走了,才能給她更好的發揮空間啊……
蕭凝安望著葉時笙的背影,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旁邊的人,隻聽見蕭凝安不敢置信,語氣微弱:
“她走了……她就這麼走了?什麼也不解釋,甚至……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
就算之前還在疑惑葉時笙會不會偷東西的人,現在都有點生氣了。
如果不是葉時笙偷的,那她解釋;
如果是葉時笙偷的,那她道歉。
可她什麼都不說就走了,是完完全全忽視了蕭凝安,不說她們是姐妹這一層關係,就算是個陌生人,和你打了個招呼,你也不至於一句話都不說,就走了吧!
葉時笙也太目中無人了,偷了東西還這麼囂張……
現在眾人明白,原來葉時笙是真的看不起蕭凝安。
蕭凝安淡淡朝‘粉絲’拋去一個眼神。
‘粉絲’馬上就懂了,她收了蕭小姐好多錢,當然要好好表現。
接著,就在眾人準備散場的時候,突然聽見——
“時笙偷了又怎麼樣!你那破項鏈又不值錢,時笙肯定是想給你買一條貴的,你怎麼能不識好人心,居然怪她?!”
“就是,時笙肯定是想給你買更好的,你憑什麼揭穿她!”
“不要臉!”
“給時笙道歉!”
蕭凝安在那些人的‘逼迫’之下,咬著唇:“我……”
這時候,旁邊的人聽不下去了。
“說什麼葉時笙隻是想給她買新的?那是她母親的遺物,偷了就是偷了!”
“你們聽聽你們這些話站得住理嗎?不要太無恥了!”
……
蕭凝安緩緩勾唇,麵上雖然表現的痛苦不堪,可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現在,葉時笙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解釋?
*
葉時笙和霍庭川回了休息室,她正要去找沈驍的號碼,霍庭川卻按住了她的手腕:“不要。”
“霍庭川!”
男人冷汗直落,蒼白的唇不斷發抖:“很快就好,我沒事的。”
“霍庭川你這樣我不放心……”
“彆擔心,你聽我說。”
男人將手按在自己太陽穴的位置,輕聲道:“我忘記了一些東西,可能是剛才的場景刺激到了我的大腦,我的記憶正在恢複。”
葉時笙一愣。
葉時笙知道,眼前的霍庭川是失了憶的霍庭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