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不會說。
霍庭川深呼吸:“又因為某種原因,有一股力量在阻止我恢複記憶,時笙,我沒事,這不是生病。”
說話間,他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
葉時笙沉默良久,“霍庭川,你不要嚇我。”
“我不會嚇你,我真的沒事了。”
他在葉時笙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強迫自己冷靜的集中注意力,“彆怕。”
霍庭川溫柔且堅定,“好了,去調監控吧。”
他不知道為什麼,隻是恢複記憶,就能讓大腦疼成這樣。
可說出來也無濟於事,還白白讓葉時笙擔心。
霍庭川強撐著,“我給商場經理打電話,你彆擔心?”
葉時笙沉默的看著他。
就在霍庭川拿起手機的時候,忽然一個軟軟的身子擠進他的懷裡。
葉時笙的嗓音格外的軟:“霍庭川,我不擔心,你讓我自己解決。”
霍庭川正要說什麼。
就聽見她說:“不是我不想給你添麻煩,而是……我舍不得你操心這點小事。”
接著,一個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葉時笙是真的沒有把蕭凝安放在心上。
霍庭川唇線緊繃。
她對自己這麼好,是以為自己是曾經那個和她度過四年的霍庭川?
男人心裡忽然有些不高興。
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個替身,她通過他,看到了另一個人。
霍庭川沒有另一個自己的記憶,他忽然覺得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偷來的,這種感覺讓他心煩意亂。
“笙笙……”
霍庭川沙啞啟口,喉結上下滾了滾,可過了半晌,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葉時笙維護霍庭川,葉時笙心疼霍庭川,可這都與她無關。
因為她心裡所念所想的,一直都是另一個霍庭川。
他嫉妒,他瘋狂,他想不顧一切的毀了另外一個霍庭川,想用儘辦法,讓他……再也不要回來。
而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讓葉時笙接受這個自己,隻要那個自己消失,她總有一天,會愛上自己的。
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霍庭川唇線緊繃。
他明明不愛葉時笙的,對於他無非也是可憐而已。
可說好的不愛,卻一直在關心她。
直到現在,霍庭川想的還是……蕭凝安這麼欺負她,這女人會不會躲起來哭鼻子?
忽然,有人抱住了他的腰。
就在霍庭川胡思亂想的時候,葉時笙抱住了他的腰。
她輕聲的,在他身後說:“霍庭川,我知道你是誰,一直一直都知道。”
男人背脊瞬間僵硬。
葉時笙想了想,失了憶的霍庭川不想將他和從前的自己相提並論,“你和‘他’無論是性格還是處事方式,都不一樣,我知道你們的區彆。”
這句話或許說出來很拗口,可霍庭川還是聽懂了。
葉時笙知道,現在這個自己,是鳩占鵲巢的霍庭川。
人之所以是無法複製的個體,是因為每個人的出身不同,經曆不同。
人生長達數十年的路程中,隻要有一件事不儘相同,未來的路就可能完全不同。
而他和曾經的霍庭川,相差了四年,關於葉時笙的記憶。
這段記憶,足以改變一個人。
而現在的自己,就是沒被改變的那個。
隻是……
葉時笙說,她早就知道?
她能夠區分兩個霍庭川的不同,她能一眼就看出,哪個才是與她相伴四年的人?
那麼,她知道自己不是。
卻還在被蕭凝安潑臟水反擊的關鍵時刻,因為自己的頭疼,而放棄澄清的機會。
隻是因為她怕他疼。
霍庭川心裡那種惡劣的想法,越來越深。
他想完全取代另一個人,完全獨占葉時笙。
男人眸中的神色深不見底,他輕輕抿了一口葉時笙遞過來的蜂蜜水,將這種想法壓了下去,確保不會被她發現分毫。
葉時笙下意識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霍庭川喉結滾了滾,他這一刻覺得自己是如此無恥和自私,“沒什麼。”
沒什麼,這是他想要取代曾經的自己。
他想,讓葉時笙的下半輩子,屬於他。
……
霍庭川的頭疼狀況緩解了一些,卻沒有大好,葉時笙看他臉色依舊很白,於是陪他在休息室休息了大約兩個小時。
然後猛地聽見,有人在暴力的敲打休息室的門——
“他們是不是在這裡?”
“對,有人親眼看到葉時笙進去的。”
“霍太太,我們是東方雜誌的記者,霍太太我們想采訪你,為什麼要偷蕭凝安小姐的項鏈!”
霍庭川太陽穴突突突的跳,眸中閃過一絲狠曆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