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那麽快乾嘛?”一溜小跑的安念用手不停地給自己扇風,連心裏的怒氣都被扇去不少。
“你不是不希望本王出現在你麵前嗎?”慕容軒一揚眉毛,兩手三下五除二將荷包掛在腰間,走得大步流星,“本王先走了。”
“你…”“去哪”兩個字還沒說出來,慕容軒已經進了太妃的房間,還“啪”地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安念默默地呼了一口氣。
這人,存心找茬吧…
不過,想想自己剛剛的態度也並不是太好,安念生生地咽下一口氣,試著氣沉丹田,整理了一番肆意飄飛的頭發,提著一口氣敲了太妃的門。
“進來吧。”是太妃一向平靜的聲音,帶著忍俊不禁的笑意。
看來太妃心情不錯,安念的心情也不覺好了很多,用手將嘴角揚了個四十五度,隨即推開了門。
安念立即傻了眼。
太妃正拿著她繡的野鴨子,做著與慕容軒同款想笑又極力控製住的表情。
“太妃。”即使安念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此刻已經來不及了。
太妃示意她過去,“念兒,跟我講講,這是什麽?”
“這個啊,是一隻天生醜陋的野鴨子,”相比於說出這是隻繡偏了的鴛鴦,安念還是覺得一本正經地說謊比較穩當,“它雖然不好看,但它活的很開心。”
“太妃你看,這隻鴨子還咧著嘴角在笑呢。”
隻能編到這種程度了,安念心裏一萬匹脫韁的野馬呼嘯而過,她這可是在老虎的眼皮底下扯謊啊…
太妃依舊在笑,“如此一看,確實是在笑的。念兒送給軒兒這個——”
“可是覺得這鴨子與軒兒有什麽共同點?”
“是覺得軒兒不好看?”
慕容軒的臉瞬間黑了起來,一副要暴走的樣子。
安念的後脊梁骨開始瑟瑟地發起抖來。
“怎麽會?怎麽會?”安念硬生生地露出八顆小白牙,儘心儘力地繼續扯謊,“古人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往今來,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總是喜歡好看的人。”
“可念兒,不僅喜歡王爺的容貌,更喜歡他的內心,”安念心裏一陣翻江倒海,自己都快忍受不了自己的酸氣,但還是咬了咬牙,硬撐下去,“以後就算王爺老的牙齒,頭發都掉光了,念兒看見王爺,也會每天都很開心的。”
“這鴨子,是大大地將王爺醜化了,但表達的意思沒錯,倒是念兒…“
安念立即表現出林妹妹一樣的憂愁來,“念兒長相平平,和那些達官貴族的千金小姐更是不能比,王爺嫌棄我還不及,我怎麽敢說王爺不好看?”
最後一個音落地時,安念澄澈又明淨的眸子緩緩看向了慕容軒。
本小姐還沒進門,你就收了一堆丫頭,這下,還不將得你啞口無言。
小樣兒,得罪本小姐,你怕了嗎?
或許是安念剛剛的話說的太為認真,或許安念都沒注意到自己帶進了真感情,慕容軒被這開誠布公,開門見山的情話一撲,整個人愣愣地站在那,像個泥人石化了般。
“說起那些丫頭,都已經回家了”太妃溫柔地笑道,“你放心,哪怕是他想收個通房丫頭,都得先問過你。”
“太妃,念兒,念兒不是這個意思,”安念連連擺手,解釋道,“念兒是怕太妃和王爺誤會,我不是故意把荷包繡的這麽難看的。”
說著,安念從腰間拿出另一個荷包來,“這是念兒給太妃繡的,我聽說太妃家在揚州,您又喜靜,便給您繡了瓊花。”
以淡淡的淺藍做底,大片大片的瓊花團簇在一塊,中間是新怒放的蕊,看上去既大方又素淨。
繡工雖然還未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相較與野鴨子,說是雲泥之別也是未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