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程靈波打來的,她接到電話時,表情並沒有什麼特彆的顯示,肖恪也不知道是程靈波打來的。
“你在哪裡呢?”曉水說著法語,語調溫柔而熱情。
肖恪一下子就起疑了,不會是個男人打來的電話吧?她瞬間湊了過來,搶了曉水電話,曉水驚呼,“肖恪你乾嘛?”
電話那邊的程靈波聽到曉水的驚呼,接著又聽到肖恪那並不流利的法語質問聲:“你誰?哪個孫子,報上名來!”
程靈波改了中文,直接對著肖恪道:“肖恪,我告訴你個孫子,我是程靈波!”
“死丫頭,你占我便宜?”肖恪一聽到程靈波的聲音頓時就變回國語,語氣是十分的興奮而驚喜。“你死哪裡去了?”
那邊程靈波隻是淡淡地說道:“我在巴黎!”
“你在巴黎?你怎麼可能在巴黎?靠,我說我們找了你這麼久,怎麼就沒有找到,你一直在巴黎??”
“剛才英國回巴黎!”靈波依然是淡淡的語氣。
“靈波,你之前在英國?你這死丫頭是不是想急死陽子?你知不知道陽子找你找的都快找瘋了!”肖恪想著,好歹算是聯係上了,聽到了聲音,陽子這下有救了吧?
“知道!”淡淡的兩個字讓人炸毛。
肖恪不禁驚呼:“你知道?你知道你還躲起來不見人啊?”
“我有義務一定要見他嗎?”靈波反問。“他有那麼重要嗎?以為自己真的是太陽?”
“得!你都對,好吧,他不是太陽。那我可不可以問你,什麼時候見個麵?”
“三日後!”靈波淡淡地說道:“把電話給曉水!”
“哦!”三日後,肖恪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輕易得到消息,他得趕緊跟裴啟陽那貨說一聲。
把電話給了曉水,靈波不知道跟曉水說了什麼,肖恪也顧不得太多了,跑去洗手間關門給裴啟陽打電話報信。
曉水打完電話後,轉頭看肖恪,沉聲道:“三日後,明斯基畫廊,靈波的個人畫展在那裡舉辦。”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告訴陽子?”
“他不就是想找靈波嗎?”曉水反問。“找了一年沒有找到,活該。”
“那靈波的意思是可以原諒他了?”肖恪覺得跟做夢似的。
“這我不知道,你去問靈波吧!要不要原諒那是靈波的事,我真不知道。”曉水的回答很是平淡。
肖恪走過去,輕輕地環住她瘦弱的身體,低頭嗅著她身上的淡香。
那香味讓他的心平靜下來,有一種特彆安心的味道。“那麼你呢?到底跟我彆扭到什麼時候?”
曉水笑了笑,在他耳邊道:“我不知道!”
她的回答讓肖恪眉宇緊皺,環住她身體的手猛地用力,腰間有一絲疼痛,她暗自忍痛。可他的話語如此尖銳,蓋過了疼痛,“楊曉水,你太貪心了,你很清楚,纖黛在我心裡就是少年時候最美好的記憶,這一點,我不可能說忘記就忘記的。我不計前嫌跟你在一起,已經做出了讓步,你還要怎樣?難道還要我忘記纖黛,告訴自己那段記憶不曾存在過嗎?!”
“我沒有,那是你的事,你去找那些不貪心的女人吧。她們很樂意留在你身邊,永遠也不會離開。隻要你願意,他們也不會在意你曾經愛過哪個女人,也不會在意有個女人會一直在你的記憶裡在內心深處存在。但,絕對不是我。”曉水輕聲呢喃。
她平靜的女聲讓他無比煩躁,猛地收緊手臂,將她抱緊。而後又忽然鬆開了手,那樣散漫地笑,“既然如此,我他媽再也不會糾纏你了!你真是太貪心了!”
一句話,讓她心中驀然大慟,如被一箭穿心。
她抬起眸子,看著他,兩兩相望,仿若隔了一生一世一般。
“好!”她笑,說的無比鄭重,內心卻疼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疼。
肖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覺得倦了!
真的倦了,等了三年,把男人的所有尊嚴都搭上了,還是換不回來,反而越走越遠,他何必再糾纏呢?
轉身拿了外套,朝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瞬間,肖恪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曉水,深深地將那道身影落進心頭,隨後決絕地開門,朝外走去。
門,砰地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