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終於認命不再愛時他說的這些話,隻會讓她更唏噓,卻再也哄騙不了小女孩。
“歐陽,太晚了!”程若清的聲音抽泣了一下,很快自持,她閉了閉眼。“珍重!我曾經的愛人!”
愛人,隻是曾經。
說完,她轉身朝外走去。
“這是怎麼了?”門口突然傳來的低沉而關切的男聲讓程若清刹住了腳步,一抬頭,看到杜奕潮站在門口,眼神淡淡地看著她,眼底有了悟,有憐惜。“清,怎麼我一會兒不在就這樣了?哭什麼呢?”
說著,他走了過來,拿了一塊手帕輕輕地扳住她的肩膀,溫柔地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痕。
“奕潮,沒,沒事!”程若清搖搖頭,接過手帕,臉一紅,有點尷尬,她從來不哭,這幾日,哭了幾次,父親葬禮,今日又哭,還被杜奕潮看到,一把年紀了,再哭,真的挺尷尬的。
歐陽希莫看著門口站在一起溫柔相擁的兩個人,不自覺的加大了手勁兒,隻覺得心頭那股惱怒更甚了,也更悲哀了!
真的晚了!
想當年,程若清就是這樣的心情吧!隻怕比自己更難受,因為到現在,他也不夠愛她,卻已經難受的很了,她當年那麼愛自己,看著自己愛商如婉,又怎麼受得了?
杜奕潮很是心疼程若清的落淚,柔聲寬慰:“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是說了平和心態,方能長壽健康。你我以後的人生,就是平和心態,好好享受我們的人生,莫再為不相乾的事而傷懷了!”
“嗯!”身體是大不如從前,她點點頭。
杜奕潮這才抬頭看向歐陽希莫:“歐陽兄,多年不見,彆來無恙啊!”
“不及你風光!”歐陽希莫語調低沉,有點自嘲。
程若清見兩人打招呼,小聲對杜奕潮道:“我去看看花園裡的花,靈波帶孩子過來,我這幾日沒顧得上那丫頭,那孩子我算是正式第一次見,要去迎迎!”
“去吧!”杜奕潮目光柔和,送她出門,這才走到沙發前,很不客氣地對歐陽希莫道:“坐吧,歐陽兄!”
他倒是把程家當成了自己的家,歐陽希莫有點咬牙,卻是坐下來。
“沒想到這麼多年,你從香港回來,又來打擾若清了!”
“嗬嗬,歐陽兄此話差矣!”杜奕潮也不以為意,反而笑眯眯地開口,“歐陽兄,這麼多年兄弟,你我好歹也出生入死過,今天說話你有點生分了!我打擾若清,那丫頭願意讓我打擾!”
“那不是丫頭了!”
“在我心裡,她永遠是丫頭!二十年不曾改變過!”杜奕潮的語氣讓歐陽希莫更是憤怒。
他抽出煙,遞了一顆給杜奕潮。
杜奕潮擺手。“不好意思,戒了,最近有偉大的人生計劃,我們要生孩子,我這煙酒都戒了!”
眸子一緊,歐陽希莫錯愕。
杜奕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看到那慫樣,似乎還有點不屑的樣子。“醫生說我們還能生,還趕得上生育大軍的末班車,沒辦法,我當然得一切以大局為重了,好歹要努力努力!生個寶寶,像我和若清,一定很漂亮!”
歐陽希莫的臉此刻更顯得蒼白,唇抿緊,“你來,向我示威嗎?”
“不!”杜奕潮笑了起來。“我是來找你麻煩的!”
歐陽希莫眼神突然沉了下去,冷笑一聲,“你憑什麼?”
“我不憑什麼,就憑你荒廢了若清這麼多年的青春!我以為你會給她幸福,卻原來你這樣冷落了她快二十年,歐陽希莫,你就不是個男人!如果今天你沒有糾纏她,或許我還能尊重你一些,但你的所作所為,讓我輕視,讓我看不起你,讓我覺得膈應和惡心!”
杜奕潮說著,站了起來。
歐陽希莫也站了起來。
“昨個兒老爺子葬禮,我沒出手,今天我來教訓教訓你,不教訓你一次,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說到這裡,他一把扯過歐陽希莫,毫無預警地擊向歐陽希莫的小腹,歐陽希莫吃痛地彎腰,一切發生的太過迅猛,讓歐陽希莫沒有防備,而杜奕潮的拳頭又來了第二下,狠狠地朝著他小腹打了過來。
他狠狠地揪住歐陽希莫的衣領,扯著他來到了照片牆,死死的抵住:“歐陽希莫,你該慶幸我隻是打你而已,以前我沒立場。現在有了!你剛才覬覦的女人,你怎麼有臉在快二十年後說出這種話?世人都以為高深莫測的歐陽希莫也不過如此。你真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