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撲進了阿珠的懷裡，阿琇抬起頭，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你回來啦？
”</p>
她定親的消息，阿珠在路上已經聽說了。
不過看阿琇此時身上仍然是一身清淡的服飾，便知道這是嫡母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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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感激，對著站在台階上的溫氏點了點頭，叫了一聲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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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就好，先進來見過老太太。
”溫氏和藹說道。
看了看外邊，“姑爺沒有一同回來？
”</p>
“他奉命護送北戎使團，現在通城。
我先自己回來的。
”阿珠說罷，領著阿琇進了春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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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
”見到了顧老太太，阿珠便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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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來。
”顧老太太也有些激動。
她身邊孫女多，可離開了眼前的隻有阿瑤與阿珠兩個。
看著阿珠身上有些風塵仆仆的樣子，連忙叫阿琇，“快扶起你三姐姐來。
”</p>
知道阿珠定然是因為白姨娘才如此趕回來的，顧老太太到底還有些理智在，問阿珠，“你先行回來，可去了侯府不曾？
”</p>
林沉封爵，又因他自請守北境，皇帝甚是欣慰，已經賜下了府邸。
不過，林沉的時候還是在武威侯府，婚後便帶了阿珠回了北境，伯府至今都沒有人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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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是出嫁女，無論為了什麼回來，也是林家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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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該先回一趟武威侯府，才不至於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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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打發了護送我的人去支應，晚一些時候再過去。
”阿珠輕聲道，“想來，公公婆婆都是能夠體諒的。
”</p>
聽說她回來了，從五姑娘到八姑娘，原先不在春暉堂裡的女孩兒們都紛紛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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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片刻，便聚了一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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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阿珠在北境吃的可好，那個問她在北境可曾看到北戎蠻人，各種的不消停。
吵得顧老太太開始捏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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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你是自己騎馬回來的？
”八姑娘最是詫異這個了。
京城裡的大家閨秀，也會學騎馬。
不過她還記得，當初學的時候，阿珠可是皺著眉毛，連馬韁繩都不願意牽一下的，還抱怨都是女兒，靖國公憑什麼隻給阿琇買小紅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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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點了點頭，“去北境的路上，我又學了學，覺得很是方便。
”</p>
從前未出閣的時候，她就是學了騎馬，也沒地方跑去。
倒是後來去北境的時候，林沉帶著她騎在馬上一路疾馳，叫她體會到了縱馬奔騰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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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沉願意看著她高興，到了北境後，更是在閒暇的功夫親自教她騎馬。
北境地廣人稀，出了雁回關便是大片的山野。
再加上北境民風更為開化，女子騎馬狂奔也不算什麼少見的。
阿珠學得熟練後，也時常會放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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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阿珠才回來，累得很。
你們有話，後邊再問！
”同來的三太太打斷了還要詢問的六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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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是為了什麼回來的，大家都是知道的。
見三太太開口，幾位姑娘也就不再纏著阿珠問東問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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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又和阿珠說了幾句話，便帶著幾位姑娘先告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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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暉堂裡，除了顧老太太阿珠外，便隻留下了溫氏與阿琇母女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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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屋子還是原來的樣子。
趕了一日的路，先回去洗一洗？
”顧老太太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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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沉默了半刻，輕聲道，“祖母，我想……”</p>
她想先去拜祭一下白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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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太太與溫氏互相看了一眼，溫言對阿珠說道，“你姨娘已經安葬妥當了。
先前，將她停靈在了清蘭院。
因你未曾在京中，你母親說，不能叫你回來，連行個禮都要到外邊去。
所以，便把你姨娘的靈位暫時也供在了清蘭院。
”</p>
阿珠起身走到溫氏跟前，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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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溫氏臉上露出些許憐憫。
白姨娘至死都是糊塗的，卻有阿珠這樣一個明白的女兒，示意阿琇扶起阿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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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謝謝母親。
”阿珠沒有站起來，低垂著的，雕花地麵上便被落下的淚滴洇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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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抬起眼，臉上都是感激，“姨娘早年對母親多有衝撞，母親如此寬容，阿珠替姨娘謝過母親！
”</p>
重重地將頭磕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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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感激，都是出自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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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被逐到了庵堂裡的妾室，哪怕是溫氏不管白姨娘的死活，也不會被人說道什麼。
但溫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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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允了將白姨娘停靈在府中，還將她的靈位也供在了府裡等著自己回來。
這等於，是給了姨娘一個死後的安身之所，不至於叫白姨娘成了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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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知道這裡有多少是看在了顧老太太和阿琇麵上，阿珠卻不能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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