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的車輪聲十分急促,沈微慈被宋璋緊緊抱在懷裡,緩過神來的時候,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心裡頭是怎麼也沒想到宋璋會不管不顧的將她抱著離開,現在的場景比她想像中的要更麻煩一些。
她感覺宋璋並不是那麼好騙的。
她雖然咬破了舌頭有鮮血混雜著,可要是細看那血,顏色便沒那麼深,不由偷偷將全是硃砂紅的帕子藏在袖子裡。
馬車內的光線昏暗,宋璋低著頭,手掌將沈微慈緊緊按在胸膛上,又用手指去摸沈微慈的眼睛。
感受到那睫毛上的輕顫,宋璋的心一緊,低低道:「你別怕,我讓太醫來看。」
」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的話剛落下,就感覺到手指被一隻柔軟的手拉住,接著細細沙啞的聲音傳來:「二堂兄帶我走,侯府該亂了……」
那聲音又細又啞,卻柔軟的如同羽毛拂過心上,從來說話都是這般客客氣氣又好聽。
都到這時候還擔心侯府亂不亂。
宋璋反手將沈微慈的手握住,那手太小,他一手便能全部握住,低頭看著她在自己懷裡那明明滅滅的眉眼,看著她唇角的那一絲血跡,他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沒發現的溫和:「亂了就亂了,是爺帶你走的,這點事還擺不平麼。」
沈微慈一愣,手又被宋璋握住,她也不能用力掙開他,隻作虛弱道:「我知二堂兄好心,隻是我不能不回,父親和嫡母也會著急的。」
宋璋一聽沈微慈這時候還提她那涼薄的父親和嫡母,不由皺眉低頭看著她:「你當真覺得他們會著急?若真著急便讓她們著急去,等你好後我送你回去,沒誰敢說一句。」
說著宋璋指尖擦過沈微慈的唇角,擦去她唇邊的血色,再捂住她的唇,氣道:「嘔了那麼些血還這麼多話,你的身子你就這麼不在意麼。」
男子的大手寬大又炙熱,滾燙的溫度讓沈微慈心裡卻慌了一下。
她開不了口,宋璋的另一隻手緊緊摟在她的肩上,她的臉頰還緊貼在他的胸膛上,裡頭有力的心跳聲一聲聲傳入她的耳中,一如她現在不安的心情。
兩人之間本不該有這般親近的舉動,可宋璋是為了救她,沈微慈說不得什麼,可當時場景眾多人看見,隻害怕有閒話傳出來,那樣她便更不好嫁了。
宋璋此刻隻可用心猿意馬來形容。
明明知道沈微慈嘔血身子不好,他卻忍不住遐想這具身子怎麼這麼軟,甚至還想要捏一捏。
宋璋是個放浪形骸的,想做什麼便作什麼,唯有在沈微慈身上覺得束手束腳。
他覺得她太過於溫柔溫婉,竟怕動作嚇到她。
他又聞著那淡淡血腥味混著溫香的味道,心裡跳了跳,情不自禁微微躬下身,將沈微慈更緊的摟在了懷裡。
馬車很快到了將軍府,宋璋抱著人就往自己平日的住處去,鳴鶴跟在身邊低聲道:「派人去宮裡請林醫正了,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宋璋未說話,寬厚的後背隔絕了鳴鶴的視線,抱著沈微慈就進了屋子。
沈微慈也不知道自己被宋璋抱到了哪裡,她現在滿口是血,剛才被宋璋捂著唇隻好強忍著血腥咽下去一口,舌頭疼的厲害,又扯著宋璋的袖子:「讓我先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