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笑眯眯道:「你是太上皇的人,怎麼不去太上皇的身邊伺候呢?朕讓你擔任龍德宮使,你卻拒不奉命。」
李邦彥愈發慌了,求饒道:「臣知錯了,願意傾儘家資支持官家抗金。從今天起,臣和大金勢不兩立。」
「不,不,不!」
趙桓搖頭道:「朕是皇帝,也要守規矩,等王宗濋調查清楚後,以結果說話。」
李邦彥徹底癱倒在地上,知道求皇帝沒用,因為皇帝要清算他。
可是,李邦彥卻不甘心。
不想被抄家。
不想被流放。
他想繼續當大宋的宰執,想留在中樞繼續呼風喚雨。
就算給金人當狗,他在大宋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盤剝天下百姓,無數百姓家破人亡,可是這些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他隻管自己,管不了其他人的死活。
李邦彥忽然看向張邦昌,開口道:「張相公,今天我被處置,明天就輪到你了,你真的袖手旁觀嗎?」
張邦昌不願意介入。
李邦彥沒了,政事堂少了一個宰相,他的權勢也更大。何必為了李邦彥得罪皇帝,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不劃算!
張邦昌沉聲道:「李邦彥,我和你沒什麼關係,你欺君罔上,我卻忠於官家。官家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會往西。」
「小人,奸臣!」
李邦彥厲聲嗬斥,又看向白時中,懇切道:「白相公,我被處置了,你也難以立足,難道真的看著我被處置嗎?」
白時中淡淡道:「李相公自作孽,怪得了誰呢?」
李邦彥求了一圈,無人幫忙,連投降派的人都作壁上觀。
這一刻,李邦彥絕望了,覺得自己肯定要被流放到偏遠之地了。
這是大宋朝的慣例,
不會趕儘殺絕。
就算犯了大錯,頂多是貶黜到偏遠之地去任職,再嚴重點就是流放。
之前死去的童貫,先是被貶為左衛上將軍,再降為昭化軍節度副使,最後又流放英州。
再比如之前的朱勔,直接削去官職流放,沒有立刻被處死。
頂多是貶官後,看皇帝再怎麼處置,是否在流放途中死了,那就看情況。
李邦彥內心存著僥倖。
皇帝不要他,等被免官流放,他買通押解他的人,直接去投奔太上皇,讓太上皇在南方自立。
到時候看皇帝怎麼後悔?
對,就這樣。
李邦彥有了想法,心中就不再慌亂,眼中也多了光芒,靜靜等待著。
兩刻鐘後,王宗濋飛快跑回大殿,行禮道:「啟稟官家,李家已經查封,李家的所有人也全部羈押。」
「李家的錢財,大致清點完畢。」
「目前統計的,有五萬兩黃金、一百萬兩白銀,都是一箱一箱裝好,才能迅速統計。」
「其他的珍寶玉石、瓷器古玩、字畫古籍,以及其他的宅子地契,更是多不勝數,也還在統計中。」
轟!!
大殿中一片譁然。
一個個官員看向倒在地上的李邦彥,眼中露出驚詫神色。
區區李家,竟然搜出了五萬兩黃金、一百萬兩白銀,再加上其他的古玩字畫,以及宅子地契,那是一筆大錢。
趙桓心中卻歡喜。
果然,殺豬才是爆金幣的合理方式。
趙桓目光冷冷的審視著李邦彥,問道:「李邦彥,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這就是你的兩袖清風?這就是你的一身正氣嗎?」
李邦彥知道辯解沒用,高聲道:「臣知罪,甘願受罰。」
「罰?」
趙桓冷笑道:「僅僅是罰,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