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璐過去的責任，就是聽從薑瀾的話，後來的責任，是薑朝陽的女伴，秘書。
而到了現在，她的責任已經變成了為薑家誕下子嗣。
哪怕是沈玲那樣的女強人，曾幾何時，都沒有擺脫過家生子的束縛和責任，更何況陳璐。
對於陳璐來說，如果有什麼值得慶幸的地方。
那大概就是讓她生孩子的人是薑朝陽，而不是薑明了。
幸好是薑朝陽……
隻是可惜，薑朝陽這樣有能力的子嗣，是不可能娶一個家生子的。
他太優秀了，在家族中。
足夠優秀的人，才有選擇自己婚姻的權力。
他們有太多的選擇，甚至放蕩一生都沒問題，而她，幾乎沒有什麼機會，這點連她自己都沒想過。
“伱餓了麼？”老薑很隨意的問道。
陳璐搖了搖頭，似乎又覺得隻是搖頭的話不太禮貌，最終還是開了口：
“我不餓，不過你要是想吃，也可以去吃。”
“算了，我們繼續走走吧。”
“好。”
看著陳璐很平靜的反應，薑朝陽心裡卻有些不舒服，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舒服一些什麼東西。
到底是什麼呢？
大概就是陳璐從來都不會拒絕他，即使之前有過一些很過分的要求，陳璐也都會順從。
她好像從來都不會生氣，也不會反抗……
這其實挺好的，隻是薑朝陽就感覺很怪，好像自己和陳璐之間缺少了什麼東西一樣。
以前也沒有這種感覺，可最近就是有了，他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犯賤的緣故。
兩人走了很遠，一直走到薑朝陽感覺自己有點累。
他才突然意識到什麼，扭頭看向陳璐：
“你累不累？”
陳璐眼瞅著就要搖頭，可薑朝陽直接惡狠狠的補上了一句：
“不準說謊，累不累都要說真話。”
陳璐被嚇了一跳，然後有些心虛的看了薑朝陽一眼，見老薑態度很認真，她才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嗯，有點累。”
“累多久了？”
“大概十幾分鐘吧。”陳璐低下頭。
“那你怎麼不說呢？”薑朝陽的語氣很凶。
似乎是很煩躁，甚至有點不耐煩。
聽到薑朝陽這樣問話，陳璐的目光閃爍了下，隨後有些黯然的低下頭。
這一刻，薑朝陽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他想對陳璐說的，想表達的意思並不是這樣。
可話說出來之後，突然就變了味。
就像是曾經他和楊慧互相傷害對方時一樣。
人，為什麼總是喜歡言不由衷呢？
為什麼總是喜歡說一些傷害彆人的話？
麵對陷入沉默的陳璐，薑朝陽更是感覺無奈，他突然就道了歉：
“對不起。”
“額？”陳璐明顯愣了一下，瞳孔都因為不知所措而晃動了片刻。
“沒，沒關係的。”
沉默伴隨了兩人一路，薑朝陽和陳璐都沒有在發出聲音，一直走到了路邊的一家牛雜店。
遠遠聞到牛雜店裡傳出來的氣味，薑朝陽微微蹙眉。
而身旁的陳璐似乎也聞到了這家店的味道，她抬起頭看了一眼，隨後又迅速低下了頭。
這個動作被薑朝陽捕捉在眼裡。
讓薑朝陽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在過去，有些事情他太理所當然了，出身，身份，地位的不同，總會導致每個人對於周圍事物的判斷有所不同。
對於陳璐這樣一個家生子來說，她們需要忠誠於家主一脈。
而他本人對這一切，又享受的太過理所當然。
他很少會去顧及陳璐的感受，也不會去考慮陳璐的想法，更彆說什麼補償，關心，那些都沒有。
而且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一直到陳璐懷孕。
薑朝陽偶爾可以看到陳璐一個人坐在陽台上，捂著自己的肚子，偷偷的笑。
她應該是很高興的才對。
但她連很高興，似乎都不敢在自己的麵前表現出來。
這才是讓薑朝陽感覺難受的地方。
他想改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改變，尤其是眼下的氣氛那麼古怪……
憋了半晌，牛雜店已經越過去了，薑朝陽卻突然停下腳步。
“你想吃牛雜嗎？”
“啊？”陳璐又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問題，她這會兒確實很想吃牛雜。
但她很清楚的記得，薑朝陽是非常討厭牛雜的才對。
有出國留學經曆的他，實在是不太喜歡動物內臟，怎麼會這樣問？
“不了，吃點彆的吧。”
見到陳璐遲疑著拒絕，那個麵對家族壓力麵不改色，敢和季風聯手，抗壓我鳥廠的朝陽哥，這會兒終於繃不住了。
“我是問你想不想吃，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說話？”
急了，他急了。
要是季風在這裡的話，肯定會這樣說。
可他麵前的人隻是陳璐，陳璐不會去怪薑朝陽，隻會沉默的低下頭，甚至會不知所措。
“我記得……你是不喜歡這種氣味的。”
聽到這麼一句話，薑朝陽剛上來的脾氣，又瞬間消散了。
他捂住自己的額頭，站在牆邊歇了一會。
是啊，陳璐作為女伴，又陪著他這麼久，是應該知道他的很多興趣，喜好。
她是在顧及自己的喜好，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生氣呢？
薑朝陽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傻逼，最近在陳璐的麵前，他好像連話都說不明白了。
在陳璐愣神的時候，薑朝陽突然伸手抓住了陳璐的胳膊。
這個動作有點凶凶的，陳璐還以為是薑朝陽要打她。
雖然以前薑朝陽沒打過她，但這段時間薑朝陽不讓她做事了之後，她閒的無聊看了很多電視劇。
其中就有家暴劇集，馮哥的表情曆曆在目。
所以陳璐下意識的就護住了肚子。
“你……”
她想和薑朝陽說點什麼，可她話還沒有說完，老薑居然摟住了她的肩膀。
就像是正常的情侶那樣。
陳璐徹底愣住了。
在她的記憶裡，兩人除了在床上有過那麼一刻的溫存外，薑朝陽從來都沒有對她做出過這種親密動作。
她也隻是在情欲之後的餘韻中，向薑朝陽索求過擁抱。
這個動作對於陳璐來說，明顯出格了，也超標了。
她一時半會兒有點接受不能。
“薑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