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的夜晚,涼的人身心俱顫。
宋襄一路走回家,腳上全是血泡。
打開門,一個人的空間。
她一聲不吭地脫衣服,洗澡。
滾燙的水衝在身上,直到快把一層皮都燙脫了,她才關掉淋浴,然後用浴球死命地搓身上的皮。
再用力一點,那些惡心的痕跡就都消失了。
她麵無表情地做著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沒哭,照鏡子的時候看到脖子上那道淤青,盯著鏡子裡眼睛布滿血絲的人看了好久,眼淚忽然就控製不住了。
怎麼把自己活到這種窩囊的地步呢……
“廢物。
”
鏡子裡的人猛地抬手,對著自己用力抽了一巴掌。
一下不夠,又打了一下。
臉上疼了,腦子就清晰了。
她擦乾眼淚,從浴室出去,給自己吹乾了頭發,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路易斯是個炸彈,絕對不能再撞上對方,否則絕不會像今天這麼走運。
她也沒傻到真的去算計嚴榛榛,即便對方再惹人厭,也沒到讓她毀對方清白的地步。
辭職是最好的路,離開帝都,帶著媽媽去小城市好了。
嚴厲寒是個大方的金主,這幾年她陸陸續續得過兩套房,卡裡還有一二百萬存款。
這麼一想,壓力就小了不少。
她沒再猶豫,丟開毛巾,連夜就給人事部發了離職申請。
郵件發出去,心上那塊巨石仿佛瞬間移開了,然而隻是輕鬆了片刻,那種令人害怕的空虛感就排山倒海地湧了過來,仿佛心臟的位置被挖空了。
宋襄靠在椅子裡,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讓原本快要溢出來的情緒全都消失在指縫間。
不知道過去多久,疲憊感撲過來,她起身去倒在了沙發上,囫圇著睡過去。
反正要辭職,鬨鐘響的時候,她直接按掉了。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宋襄是被連續不停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摸到手機,迷糊著接了電話。
“喂。
”
“宋小姐,我是徐毅。
”
宋襄不耐煩地睜開眼睛,坐起身子,“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