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伯君單手握槍,抵著秦野的腦門,厲聲道:“放肆!”
“肆”未說完,秦野忽地將他扔到上。
元伯君身子一趔趄,迅速穩住身形,槍仍指著秦野的額頭。
他眼神怒火彌漫。
於他來說,這是奇恥大辱!
舟舟急忙伸出小手捂住帆帆的眼睛。
元赫則彎下腰,一手抱起一個,將兩個孩子一口氣抱出臥室,抱到院子裡。
門外警衛聽到動靜不對,要衝進去。
元赫阻止他們:“不要進去,讓他們倆把話說清楚,否則阿野叔叔心結難解。你們現在進去幫我爸,等於拉偏架,會讓顧家人心裡不舒服。”
警衛們如履薄冰,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元赫道:“放心,我爸那邊我兜著,不會怪你們失職。”
警衛們這才稍稍心安。
元赫把舟舟帆帆放下,將房門關上。
臥室內。
秦野指尖倏地銀光一閃。
下一秒,鋒利的刀刃頂到了元伯君的喉結上。
秦野逼近他,冷笑道:“開槍吧,看看是你的子彈快,還是我的刀快?”
元伯君咬牙怒道:“秦野,你瘋了!”
秦野聲音冰冷,“你們元家又有多乾淨?四處漏風,禍起蕭薔,我們家就那麼一點陳年舊事,你咄咄逼人,沒完沒了!終於把我爸逼死了,你開心了?滿意了?你的煩惱解決了,踩在我爸的屍首上解決了!你夜裡能睡得著嗎?你的良心能安嗎?”
元伯君麵容嚴肅道:“我已經做出讓步,你彆得寸進尺!秦老離世,這是誰都始料不及的,是意外。你難過衝動,我能理解,但是你彆把所有罪責推到我身上!”
二人一人持刀抵著對方的喉結。
一人持槍頂著對方的太陽穴。
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炸!
“咚。”
門被推開,一道風雅俊秀的身影大步如風走進來。
是顧逸風。
顧逸風走到二人麵前,一手握住元伯君的手腕,另一隻手握住秦野的手腕。
他對二人說:“大伯、元伯伯,一家人,有什麼事好商量,何必動刀動槍?無論誰受傷,都會讓阿峻和悅寧難堪。他們兩人風風雨雨走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訂婚。你們這樣,讓他倆以後還怎麼往下走?如果漠耕爺爺知道你們倆會打起來,肯定會覺得自己死得不值。眼下外患眾多,風煙四起,咱們彆內訌,團結一心,一致對外,好嗎?”
秦野和元伯君對視一眼,互相不服氣。
誰都不肯收手。
顧逸風手指在秦野的手腕上稍稍加了點請求的力量,聲音略軟一分說:“大伯,伯父,您給我個麵子。”
伯父亦是父。
秦野打小最疼他。
聽他這麼說,不想駁他麵子。
他手一鬆,飛刀叮地一聲,掉到地上。
他冷哼一聲,轉身走出臥室。
關門的時候,用力把門摔得巨響!
這是摔給元伯君看的。
元伯君也冷哼一聲,收了槍,將槍插到腰間槍套上。
顧逸風俊美容顏溫文爾雅對他說:“元伯伯,我大伯命運多舛,出生起就被人劫走,扔到深山裡,是漠耕爺爺救了他,養大他。漠耕爺爺不隻是他的養父,還是他的救命恩人,恩同再造。之前漠耕爺爺為了他能順利結婚,把所有罪責攬下來,坐了幾十年牢。如今又為了還我大伯一個清白的背景,以死成全。漠耕爺爺的確是有罪之人,但是對我大伯沒得說。我大伯重感情,難以接受他的離世,一時做出衝動之事,請您理解。”
他說的是理解,而不是諒解。
一字之差,意義大不同。
“諒解”言下之意,秦野有錯;“理解”言下之意,秦野沒錯。
元伯君雖然聽著不太舒服,但是顧逸風遞台階,沒有不下的道理。
他出聲道:“罷了,都是一家人。”
顧逸風唇角漾起淡笑,“對,都是一家人,有矛盾該吵吵該打打,吵完打完,坐下來,咱們還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