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來看的話,救下自己的人,當不是別人,而是極有可能與李青嵐坑壑一氣的徐婉秋了。
之所以將她本已認為兩人絕對勾結在一起設計於自己的判斷,變作了極有可能如此定義不明的猜想,完全是因為此刻自己並未給人玷汙,更受到了極其良好的治療。
可是以徐婉秋的本事,自是無法能夠如此快速治愈她的傷勢。
畢竟她傷在內,而不是外。
以徐婉秋的功力,是斷然做不到的。
但若不是徐婉秋,又是誰才具備如此能耐,又清楚知曉李青嵐於藥膏中所摻藥物,從而令她如此快速便恢複過來呢?
又或是,對方武功高強,不但撞破了兩人的陰謀,更以某些手段,從二人口中問出狀況,因而才能如此有效地加以救治?
可能性很多,在對方返回之前,怎都無法的出結論。
念萱花打量了一下周遭環境,無法確認此地究竟還是中計之時的山中,又或其他地方,便也隻好先行做下如此判斷。
若還是原本的山林之中,對方能夠找到這間小屋,想來對此地有所熟悉,便也沒有出外探查狀況的必要,若是其他地方,對方的輕功便定然十分高明了。
念萱花思慮過後,便返回屋子裏頭,將自身物件收好掛起,準備先行離開,待得辨明所處究竟何處後,再做計較。
然剛將玉簪別回發上,念萱花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動靜。
她立時將玉簪再又持在手中,屏息靜氣地隱蔽至門後,仔細聆聽起來。
“畜生!畜生!這該死的禽獸!真恨不能一劍殺了他!”
“婉秋,靜心。你一路上已重複了數遍,雖事實如此,然你若如此耿懷於心,將來未免會產生心魔,於你修行不利。”
念萱花甫一聽到這兩句對話,便不由愕住。
徐婉秋的聲音她自然不會錯認。
然另外一人的聲音,她亦是同樣不會錯認。
正是徐婉秋的師叔,峨嵋派人稱“孤高一劍”的靜念師太。
如此一來,她心中的諸多困惑,倒是立時全都解開了。
作為峨嵋執劍長老的靜念,論武功,不在當時唯存的六人之中韓秋水之下,論智計,亦不在其中那位自稱鬼穀傳人的蘇尚宇之下,論容貌,若複回雲發挽髻,羅裙著身,亦絕是萬人著迷之資。
最後這一點,若說唯一的遺憾,便是其右頰之上,那難以抹滅那長兩寸有餘,自眼角連至右側嘴角的傷痕了。
但不過,靜念為何會來到此處的?
想到這節,念萱花便也稍微弄出了些聲響,而後把雲發隨意一挽,將玉簪別上,開門而出。
“可是,師叔,婉秋總認為僅是如此,也實在是太便宜——”
她弄出聲響之際,便聽到徐婉秋說道一半的話戛然而止,而後傳來靜念那平靜的話語:“看來是已醒了。”
念萱花走出門,便直朝二人所在行去,尚未借著月色看清許久未見的故人,就見徐婉秋已是梨花帶雨,既愧且憂地朝自己奔將過來,並喊著:“萱花姐!是婉秋粗心大意,識人不明,害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