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窈吸取了上次在車裡被迫抓雞的教訓，天還沒亮就往侯車點趕，她到時已經有幾個背著籮筐的大爺大娘聚在一起話家常。

林窈吃著茶葉蛋默默站在他們身後聽了一會兒才知道他們都是去給住在城裡的子女送糧的。

“哎，你們聽說了嗎，今年好幾個大隊收糧還是沒達標，城裡啊怕是要斷供了。”

“乾旱缺水，田裡的莊稼收成不好我們老百姓能有什麼辦法。”

“我們大隊去年欠公社的糧債還差一半才能還完，今年又得繼續欠了。”

“我親戚的四舅老爺的鄰居的兒子在糧庫上班，他說咱們縣裡的糧庫已經被下麵的大隊借走一半了。你們可彆傳出去，趁現在知道的人少，抓緊時間囤些糧食以防萬一。”

“你這消息，保真嗎？”

“還管保不保真，我反正要買些的，手裡有糧心才能安。”

“這消息要是傳出去還有咱買糧的機會嗎，肯定自已先悄悄囤。”

“要真缺糧咱住村裡的再不濟還能上山啃樹皮，但住城裡的孩子可難熬了。”

“可不是，我兒子說黑市裡的糧價都漲了不少。”

“我看啊，進城吃商品糧還不如在村裡種地，最起碼餓不死。”

“唉，能幫襯點就幫襯點，還能看他們餓死不成。這不，我背簍裡的糧食可都是兒媳裝好讓我送給住城裡的小閨女的。”

“老姐姐好福氣，娶了個好兒媳婦。”

“那也是小閨女對侄子侄女們舍得補貼，這一來一往啊才能長久。”

“隻要孩子們相處的好，我們這些老家夥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八卦沒聽成反而聽了一耳朵可能會缺糧的消息，這個月的糧票街道辦是按時發了的，不過林窈吃的都是空間產的大米，倒是還沒有去過糧店。

汽車在不平整的路麵搖搖晃晃的行駛，林窈看著比上次還要破的路麵死死把住車窗，防止司機一個不注意隨時都有可能開進土坑裡。

哪怕林窈早有準備依舊被發動機的噪音震得耳朵發麻，她麻木地用力把耳塞往耳道裡推緊，突然就好想念她那副隔音效果極好的耳機，可是原主沒有大棉帽！

要是她有個大棉帽，再戴上耳機，她想她會原諒這個糟糕的世界。

車窗拉開一條細縫，冷冽的空氣從縫隙鑽進來，衝散了車裡揮發的柴油味。

林窈貼著窗戶狠狠吸了兩口清新的空氣，再不開窗透氣她就要吐了。

從包裡摸出兩粒薄荷糖偷偷塞進嘴裡，辛辣和涼爽兩種刺激通時在口腔炸開，林窈這才感覺自已暈車的狀態好了不少。

往車窗處靠了靠，呼吸過外麵的空氣，林窈寧願用肉L堵住縫隙都不想把窗關上。

進城後林窈熟門熟路地走在前往小學的路上，和她交易的是省城的小學老師。

找了個沒人的巷子她閃身進了空間，再出來時肩上多了個帶著蓋子的背簍。

今天是周末，黃玲趕早從國營飯店買了幾根油條豆漿在家裡等著林窈來，油炸食品誘人的香氣勾得何理鬼使神差地伸出罪惡的雙手。

“啪”的一聲，黃玲毫不客氣地拍在丈夫白皙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