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在家裡快閒出病了！”</P>

因父親的一句囑咐，封長訣待在家裡已有半月之久，他躺在院內搖椅上，手臂拉開弓，四方天空掠過一隻飛鳥就會被他射下來。</P>

今日第五隻。</P>

來福彎腰撿起來，扔在木盤子，晚些時候送去夥房烤了。</P>

“爺，你可以看書啊。”來福上次收拾書房發現裡麵的書本積灰，特意提醒，“他們說看書的時候過得很快。”</P>

“看書，哈哈哈……”封長訣自嘲地笑笑，“你看我這樣，能看進書嗎？”</P>

笑聲戛然而止，封長訣猛然直起背，衝來福說：“你讓幾個人幫我去搜羅搜羅有沒有寫我和裴問禮的話本。”</P>

“啊？”</P>

來福愣在原地，封長訣後知後覺，剛剛的話說得有歧義，他迅速找補：“敢汙蔑我和裴大人乾淨的友情，太可惡了，我一定要追根究底！”</P>

“哦哦！好，小的現在就去。”</P>

一個時辰後，桌上整整齊齊放著幾遝話本，堆得比人還高。</P>

這麼多！</P>

“少爺，全在這裡了。”來福招招手，讓幾個搬書的下人撤走。封長訣站起來，好奇地拿出最頂上的話本隨便翻閱幾頁。</P>

一瞬間，封長訣臉紅透頂。</P>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需要小的去拿冰塊敷一下嗎？”來福擔憂地問，他搖搖手，佯裝咳了幾聲，藏掖著話本往房內跑。</P>

“等會把這些全送進書房，彆讓人進來，我看書不喜彆人打擾。”</P>

他窩進書房，看看書封——《國民美男是吾妻》。從頭開始看，封長訣耳尖愈來愈紅。</P>

這話本寫的是，表麵上矜持自重的小裴大人其實是個狐妖，受傷化作原型，被英俊瀟灑的封小將軍救下，想報恩想方設法嫁過去。</P>

他隨便一翻，就是香豔的畫麵，惹得封長訣不由自主地想，裴問禮會眼角泛紅、隱忍含淚的求饒嗎？</P>

想到這個畫麵，他竟然有些心癢，裴問禮長得如此如花似玉，哭起來也梨花帶雨的，惹人心疼，也使他心裡泛起陣陣漣漪。</P>

“少爺，小的來放書！”</P>

書房門外響起敲門聲，嚇得封長訣飛快收起來話本，隨手抽了本書看，清清嗓子：“進。”</P>

來福抱著一堆話本搖搖晃晃走到書架前，放下話本，要走出房門的時候猶豫了一會，不知為何少爺看著本《清心經》會臉紅，但是他有必要說一下。</P>

“少爺，你書拿反了。”</P>

封長訣：“……哦。”</P>

校場這些日的訓練封太平都沒有親自帶練。封家軍回來後，原在邊疆的赤膽營也分出一部紮根在校場。</P>

赤膽營中央圓頂房是權力中樞，封太平待在圓頂房偏院，院內漫著一股煙草味，他不知接下來是何對策。</P>

紮那一部進京，是在威脅封家。</P>

再往壞處想，如果聖上知曉，對封家來說將是滅頂之災。不知那封急信現在到哪了，有沒有送到邊疆赤膽營總部。</P>

與匈奴來往的信封都要銷毀！</P>

“過幾日藩王進京，加強巡衛部署！”院外副官召集一排營內校尉訓話。</P>

這時候召藩王們進京，應當是聖上那邊有所察覺，看來冬獵是要出人命了。</P>

封太平隻感受到心悸，六個藩王有四個是與聖上一同打江山的，聖上此番作為，是在警告功臣封王。</P>

不知懸在他頭上的那把刀，何時會落下。</P>

他派去的親信現如今還未抓捕到匈奴探子。在酒樓裡也沒法大動乾戈，引起他人注意。</P>

隻能隨機應變了。</P>

“明日讓封長訣來校場，給他安排點事做，整日待在家裡荒廢功夫算什麼！”封太平火急火燎打開窗，衝副官招呼一聲。</P>

近來西域曲子風靡京都，見此形勢，玉樓春裡今日排滿胡人演奏。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今日戶部尚書賞臉喝茶。</P>

玉樓春後台，海日古專心地調整手中的金色雕花腕箭，聽到外麵奇特的樂聲，他昂頭問穿著小廝打扮的紮那：“那個大辛的尚書會答應和我們搭夥嗎？”</P>

紮那取下羽毛耳環，爽朗地大笑：“當然會，這人背地裡指使下屬貪汙，所幸下屬對他忠誠，沒把他捅出去。若不是之前封家回京求賞賜，被大辛皇帝查出賬本不對，他也不至於損失下屬，還被迫拿自家的錢填補空虛。他肯定記恨封家。”</P>

海日古聽不懂裡麵的彎彎繞繞，索性不聽。他穿上腕箭，幫烏蘭姐姐試試殺傷力。他對準紮那掛在鉤子上的羽毛耳環，輕動手指，短箭射出，羽毛動蕩幾下。</P>

“可以啊，不愧是我們大漠的雀鷹！”紮那走過去摸摸海日古的毛茸茸的頭發，笑道，“多做一些，最好是小東西，以後能用上。”</P>

尚書在樓上癡癡地望著在牡丹舞台旋轉舞動的胡姬，搖曳生姿，步步生蓮。</P>

曼妙的身姿和簡短的舞裙，美目盼兮，讓尚書好生心癢。</P>

他拿起桌上銀兩，投擲下去。胡姬聽到響聲，隨著投擲軌跡看去，見那男人笑容猥瑣。</P>

上鉤了。</P>

烏蘭自信地朝他拋了個媚眼。</P>

一舞畢，果不其然，她下台時有個侍衛攔住她，說他家大人要見她。</P>

烏蘭朝後台方向輕瞥一眼，同紮那交換眼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