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積分來，封長訣目前位居第二，他得想辦法穩到第三。</P>
而第三，楊校尉……</P>
“有法子了！”</P>
“楊校尉，不如我們來比比？</P>
楊鬆剛給馬係上布袋，就看見封長訣大老遠向他跑來。他拍拍手，撐住腰，立即應下，他早想和封長訣比試一下射藝了。</P>
“好啊，你說，怎麼比？”</P>
封長訣得逞地笑笑，說出比試規則：“這樣，我們獵同一樣獵物，誰先獵到算誰的！”</P>
第四與第三差十分，除非今日獵到兩匹鹿，否則很難追上。現在隻需多讓給楊鬆幾分，讓他躍居第二，就能排到第三了。</P>
這片林中很少見到鹿的蹤影，要到更深的林中才能尋到，很少人往深處走，那兒野獸也是最多的。</P>
“好主意！”楊鬆迅速背上弓，封長訣也不甘示弱，接過來福送來的弓箭，跨上馬背。</P>
兩人興衝衝地騎進林中，完全沒注意到有兩個騎馬的人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P>
“我們今日動手務必利落，不能出差錯。”為首的男人偏頭提醒懶散的少年，後者搓搓凍紅的手，搓出點熱意後才點點頭。</P>
“我會想辦法把他旁邊的人引開。”少年亮出脖頸上掛著的骨哨，他腰帶上掛著一袋鳥食，望著天空盤旋的兩隻白鶻，“你把握好時機。”</P>
“嗯。”</P>
“這隻野兔就歸我了！”楊鬆大笑一聲，射中在草叢裡亂竄的野兔，細心點就會發現，每次封長訣都比他先抬起弓，卻又比他晚射出箭。</P>
“小子，你射藝也不怎麼樣！”楊鬆獵到第二隻野兔時不由得意忘形，他提起兔子在封長訣麵前晃了幾下。</P>
“是嗎？”封長訣笑笑，裝作找借口的樣子，“我剛剛失神了，沒注意，再來！”</P>
說話間，一隻野豬在他們眼前奔跑過去，兩人對視一眼，對野豬奮起直追。</P>
野豬可是加三分啊！</P>
封長訣故意往野豬身旁射出幾箭，裝出懊惱的神情，助長楊鬆的氣焰，後者追趕上去，終於射中野豬。</P>
“哈哈哈哈哈……封小將軍怎麼沒射中啊！你啊，還是太年輕了！”楊鬆又補了野豬幾箭，見它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安心地扛起野豬，塞進布袋裡，馬被這重量壓得抬起前蹄，亂甩起來。</P>
封長訣迅速用小刀割斷係著布袋的馬繩，布袋“啪”掉在地上，楊鬆看懵了，後知後覺把布袋拖在一棵樹下，標上符號和方位，再在布袋上割開幾個小口子做記號。</P>
“回頭找人扛走。”楊鬆蹲著推雪覆蓋在布袋上。</P>
封長訣扶額，這是有多怕被偷了分啊！</P>
騎了很久，沒再看見一個獵物，隻能看見雪下有一排馬蹄印，看來這邊被人來過了。</P>
突然，他們聽到輕微的哨聲，兩隻白鶻出現在他們上空，兩隻白鶻往不同方向飛去。</P>
白鶻的分高，楊鬆看著眼睛都直了。</P>
“小子，一人一隻！”楊鬆說完就輕快地調轉馬頭，不屑道，“你能獵到嗎？！”</P>
“輕輕鬆鬆！”封長訣朝他相反的方向追去，他上半身稍微往後傾，舉弓對準白鶻，射出一發。</P>
沒射中。</P>
“嘖。”封長訣從腰間箭筒取出一支箭，不甘心地又射出一發，這白鶻仿佛通人性一樣，故意往較密枝葉的大樹上躲。</P>
封長訣不得不另找角度，舉弓找目標。正當他全心全意放在白鶻上時，他已然進入未知領域。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支閃著亮光的箭頭瞄準他。</P>
“嗖——”</P>
一支箭飛速朝他射來，封長訣耳朵一動，下意識往後仰，那支箭擦過他胸口飛去。</P>
“誰！”</P>
封長訣往射箭人的方向看去，還未看清，又是一支箭飛來，射中他的馬腿，馬腿頓時無力，朝一側倒去，封長訣一時不慎，滾倒在地。</P>
又是一支箭飛來，這次對準的是他的頭，封長訣迅速用右手臂擋住飛箭。那支箭狠狠穿透衣料刺進手臂，漸漸滲出血來，痛感席卷了他的手臂。</P>
他咬咬牙，用另一隻手臂撐起來，下一刻，一支飛箭衝來，封長訣朝後翻滾，箭射到原來的位置，若再慢一會，就要射中心臟了。</P>
他順勢拿起弓箭，右手臂無法支撐他拉滿弓。他站起身，忍住痛苦拉開弓，用儘全力朝遠處射箭人的方向一射。</P>
箭射過去後，射箭人就不見蹤影。</P>
封長訣不敢放鬆，仍舊警惕地打量四周，手臂的疼痛又將他拉回現實。他撩開裘衣，抓起一把雪，按在手臂傷口上，冰冷的感覺超過了痛覺。他撕開衣服布料，扯下一塊長布，用力綁在手臂上。</P>
得趕快回去擦藥！</P>
沒有馬，徒步走回去要走多久？！</P>
沒有退路可選，封長訣背起弓，箭筒裡僅有三發箭，他捂住手臂艱難地朝西邊走去，那是營地的方向。</P>
傷口隻要一痛，他就會隨地抓雪敷上去，麻痹痛覺。不知走了多久，雙腿逐漸乏力，封長訣喘著粗氣，倒在一棵樹下歇息。</P>
到底是誰要射殺他？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就是那群匈奴人。</P>
他們本事真大，連冬獵都混進來了。冬獵圍場裡的人大部分來自宮中，禦林軍也聽從皇帝派遣，除了官員們的隨身侍從。也就是說，那群人和朝中官員勾結在一起！</P>
他才初入朝廷，官員人還沒認齊，誰會敵視他？換言之，誰和他站在利益的相對麵。</P>
“呼……”封長訣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冷了，他試圖站起來，左手撐著樹乾，腿哆嗦幾下才站直，晃晃悠悠向前走。</P>
右手手臂又發起痛來，封長訣一看，肯定是剛剛動作幅度太大，拉扯到傷口，傷口透過處被綁的灰布帶滲血，走一步，雪上落下幾點血跡。</P>
走了半個時辰，聽到附近有馬蹄聲。封長訣疲勞的神經一下繃緊，那個殺手不會追上來了？！</P>
他取下弓箭，看到林間有個身影騎著馬向他的方向騎來，看不太清。封長訣的手已經拉不動弓箭了，但是為了防備，還是忍痛舉起了弓。</P>
如果是射他的殺手，也能起到威懾作用。</P>
騎馬的人離他越來越近，封長訣這下看清了，手仿佛脫力般地垂下去，弓落在雪地上。</P>
“嘖，本王還以為是獵物。”</P>
祿王騎到他身邊，止住步伐，居高臨下地掃視他，視線停留到他滲血的右手臂上，輕微地皺皺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