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醉酒心動(2 / 2)







“裴問禮……真是你啊?”封長訣抬頭問他。</P>

裴問禮看著他滿臉通紅、眼神迷離的樣子,覺得喉嚨有些乾澀,轉過視線,低聲回答:“不然呢,還能是誰?”</P>

“你……你怎麼來的隴西?”封長訣湊近說話時還帶著酒氣,熏得裴問禮耳尖漫上紅,都有些醉了。</P>

“封長訣,你是真醉還是裝醉啊?”裴問禮無奈笑笑,他語氣中不經意帶著一絲寵溺。</P>

但封長訣下一句話就告訴了裴問禮答案:“我……沒醉。”</P>

看來,醉的不輕。</P>

“你為……什麼來隴西……你還沒回答。”封長訣不斷追問。</P>

追上來的千百越過他們,給他們開了甲間的門,他猶豫片刻,終下定決心開口:“大人,你今晚睡哪?”</P>

“……”</P>

沉默片刻,裴問禮回避問題:“總之,不是睡你那間。”</P>

千百最後看了眼封小將軍,心道保重,然後一個人乖乖去到丙間。他猜,大人不會回自己房間的。至於為何,看大人的眼神就能看出。</P>

甲間廂房被利落地關上門。</P>

裴問禮扶著他走到床邊,後者宛如一灘爛泥癱倒在床上,一動不動,就嘴巴微張,執著地問他:“裴問禮……你……為什麼來隴西?”</P>

裴問禮站在床邊看他,能聽到窗外雪停的無聲。</P>

“為了你。”</P>

這一聲格外的清晰響亮,在封長訣耳裡朦朦朧朧。</P>

“啊,為了我。”封長訣喃喃自語,他此刻已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提起酒壺就要對嘴喝,酒壺裡隻剩最後一口,酒液溢出唇邊。</P>

“沒酒了。”封長訣隨性地躺好,對著空氣道,“我睡了,你隨意。”</P>

這個舉動看得裴問禮喉結滾了滾,大冬天的身上燥熱。</P>

閉上眼,那隻手就抓著酒壺垂在床邊。裴問禮拿過酒壺,放在桌上。</P>

他做完一切,鬼使神差地在床邊坐下。看著他紅彤彤的臉,裴問禮沒忍住伸手碰了碰,觸感很好,但有些乾燥、發燙。</P>

仿佛熱意轉移到他的手指上,如一股熱流在體內四散開來。</P>

“封長訣,你睡著了嗎?”</P>

躺在床上的人沒有回答他,裴問禮手指拂過他額上的碎發,捫心自問:“為何我如此在意你呢?”</P>

裴問禮本不用來隴西一趟,但是聽到封長訣跑來隴西,想到路上跟著隨時刺殺他的匈奴人,就坐不住。</P>

那時冬獵,聽聞封長訣遇刺,他也慌了神。</P>

想不出個所以然,裴問禮索性狡黠笑笑:“你說的隨意,彆耍賴。”</P>

他脫下裘衣掛在一邊,解開發帶,輕輕挪過封長訣霸占的手,躺在他旁邊,披上被褥。</P>

很暖和。</P>

裴問禮趕路實在有些累,他一沾床就睡著了。</P>

第二日清晨,封長訣醒得很早,剛起來腦袋還有點渾渾噩噩,他又閉上眼放空一會兒,想到要抓緊趕路,而且手邊好像碰到了個人,嚇得他猛睜眼睛,一下子坐起來。</P>

還真有個人!還是個美人!</P>

等等,裴問禮?!</P>

他怎麼在這?</P>

封長訣忍住要驚呼的衝動,欣賞了一下裴問禮的睡顏,像隻人畜無害的小狐狸,好看!</P>

然後他躬起背,抬腳想輕點越過裴問禮,誰知動靜還是吵醒了裴問禮,後者緩緩睜開眼,就和一臉尷尬的封長訣對視上。</P>

兩人姿勢有點曖昧了。</P>

“我沒想跨坐在你身上。”封長訣立即自證清白,話太蒼白無力,於是選擇用行動證明他自己沒有多餘的想法。</P>

封長訣放下自己的腳,很遺憾,他沒踩到床板。</P>

一腳踩空,封長訣“唰”地來了個大劈叉,一腳在床上,一腳在床下,扯得蛋疼。</P>

“嗷!!!”</P>

封長訣忍痛挪下床上的一隻腳,終於合並起來,痛得在地上打滾。</P>

裴問禮撐坐起來,笑盈盈地看著他大早上表演的一出好戲。</P>

他淡定地下床穿鞋,披上裘衣,含笑道:“我也沒說,你要跨坐在我身上啊。”</P>

封長訣止住打滾,臉上又紅了。</P>

兩人經曆雞飛蛋打的一個早晨,叫上千百坐在一樓吃早餐。</P>

早上是一碗清湯麵和兩個雞蛋。</P>

想起起床的事,封長訣沒話找話:“對了,你怎麼來隴西了?”</P>

裴問禮蹙眉:“你忘了我昨晚說的話?”</P>

千百好奇地看向他們兩人。</P>

當然沒忘,提起這個,封長訣臉上一紅,低頭吃麵,悶聲道:“除了那個,我覺得你肯定還有其他理由。”</P>

“嗯,的確。”裴問禮喝完最後一口湯,放下筷子,慢慢道出自己的計劃,“他們不會放過你隴西一行,在路上總會碰到,我能親眼看到,更方便我查。”</P>

“不過你也不虛此行。”封長訣神秘笑笑,勾起裴問禮興致,“我昨日和他們喝酒,聽到了一件怪事,涼州李氏的馬場有一隊精馬,不賣人。”</P>

裴問禮奇怪道:“不賣人?”</P>

“嗯,等瑛王一事塵埃落定後,我想前往涼州一探究竟。”封長訣說完,吃了一大口麵,麵吃得太急,又噎住了,連忙倒茶喝,“呼,舒服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嗎?”</P>

涼州一事的確很吸引他,裴問禮笑著回複:“自然。”</P>

涼州李氏在搞什麼?</P>

精馬不賣,一是沒找到好的價錢出售,二是自己養著一支府兵暗衛,三是有人包下,是替彆人養的。</P>

“那你呢,明明送完信了,又跑去隴南,是為的什麼。”</P>

“因為郡主啊,她想找到大槐樹,我就幫她找唄。”</P>

裴問禮神色一沉,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不善:“我想要珍武,你沒幫我拿到,她一句大槐樹,你就跑去幫她找。”</P>

“我能幫你拿到的,隻是有人動了手腳!”</P>

裴問禮歎息:“我不是怪你,其實我並不是很想要珍武,看你喜歡我才說的。我隻是傷心,原以為在你心中我起碼是特彆的,沒想到你對彆人也是一樣的好。”</P>

聽到前半部分,封長訣心中雀躍不已。原來是為了他高興嗎?</P>

到後半部分,封長訣就愣住了,急忙向他解釋:“不是的,你在我心中和彆人不一樣。至於郡主,因為她是瑛王的女兒,我很賞識她,而且我看不慣一個老仆給主子臉色。想著能幫就幫點吧,她也挺難熬的。”</P>

裴問禮沒做評價。</P>

封長訣這泛濫的善心遲早會害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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