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暌違日久，?拳念殊殷。”</P>
“江南一切上好，餘也同好。今日無雨，心情甚佳，特執筆寫來表意。往日淡煙疏雨，常勾起深藏的那絲情意。聽雨不眠，思念難捱。”</P>
“今日無風無雨，不必借雨暗思。想到此，取紙筆，千萬思緒彙成一封信。字字真心，悃愊無華。”</P>
“願餘思如君思，遙以心照。”</P>
“書不儘言，?餘侯麵敘。”</P>
短短幾言，封長訣翻來覆去看了三遍，他能看懂一些，隻能猜測大致意思。</P>
“哎，穆南桉，你幫我看看這句話什麼意思？”他拿著信紙給穆南桉看，後者放下正在擦的刀，眯著眼仔細看，神情凝重，封長訣好奇地催道，“快說快說。”</P>
穆南桉回了他一個笑容：“看不懂，我也是文盲。”</P>
封長訣：“……”浪費我表情。</P>
“不對啊，你不是十五歲熟讀兵書萬卷嗎？這你都看不懂？”穆南桉反應過來，詫異道。</P>
封長訣撓撓頭，憨笑一聲：“我看得都是注釋版，字我也隻認得常見的，有些字湊在一起我就品不出了。”</P>
穆南桉無奈道：“真不知道人家一個文官怎麼看上你這個武夫的。”</P>
“你這話說得真不中聽。”封長訣小心地卷起信封，塞進胸襟裡，提著顥氣劍就走出營帳了。</P>
他出營帳也沒歇著，四處問有沒有念過書的兵。</P>
“哎，有啊，阿奇就念過書，後來家裡沒錢供不起他念書，就來軍營了。”一個士兵想到一個人，立刻去幫他尋過來。</P>
有幾個士兵好奇地圍上來看信。</P>
“小將軍，這封信，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寄來的啊？”</P>
“是不是那位小裴大人？”</P>
“給我們講講他唄。”</P>
“……”</P>
封長訣見他們好奇，就找了一塊高處坐下，講給他們聽，先是誇了一波裴問禮年紀輕輕就成為探花郎。</P>
“好牛，我爹說過，那些科舉能上榜的都特彆厲害！”</P>
“他肯定學識非常淵博。”</P>
封長訣高興地炫耀：“厲害不，我的。”</P>
“厲害厲害。”</P>
再和他們說了裴問禮的美貌，僅剩的那點詞彙量全誇出去了，什麼閉月羞花，沉魚落雁。</P>
“好看不，我的。”</P>
“好看好看。”</P>
誇著誇著，忽然一個士兵邪笑幾聲，舉手問道：“哎，封小將軍，你和他行房事的時候，你們是誰上誰啊？”</P>
一個士兵不滿道：“問得什麼屁話，包是我們小將軍的啊！”</P>
另一個士兵也附和道：“你沒看到我們小將軍那一身腱子肉嗎！”</P>
封長訣也跟著他們笑：“對啊，包是我的呀！”</P>
他心虛地摸摸鼻子，他倆哪行過房事。他對這種事，也就以前在赤膽營聽營裡那些漢子說過些葷話。</P>
萬一哪天，氣氛正好，他啥也不會，麵子就丟大了。</P>
不行，得去學學。</P>
“小將軍，阿奇來了！”去叫人的士兵帶了個白麵士兵過來，長得白淨，看似也文文弱弱的。</P>
阿奇用大白話念完，封長訣臉都羞紅了，一旁的士兵們打趣個沒停。</P>
“哎呦，這些話是我們能聽的嗎？”</P>
“封小將軍，人家晚上睡覺想你想得睡不著，也不知道來陪陪人家。”</P>
“……”</P>
封長訣沒好意思待下去，真跟公開處刑有什麼區彆，於是他拿回信，飛快地跑了。</P>
晚上他沒睡，點了盞油燈，趴在桌上寫信，忽然想到什麼，傻笑幾聲，又繼續寫幾筆。</P>
寫到一半，油燈燃儘了，他正要點燈，聽到營外有腳步聲。頓感不妙，封長訣立即拿起桌上的顥氣劍，蹲守在營帳門口，等人一進來他就……</P>
下一刻營帳門被掀開，走進來一個黑衣人，十有八成是刺殺他的那個刺客。黑衣人顯然沒注意到站在門邊的封長訣，一片漆黑下，和他擦肩而過，徑直走到床鋪。</P>
當刺客意識到床上空無一人時，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封長訣刻意壓低自己的腳步聲，悄然靠近目標。</P>
他手中的劍幾乎就要觸及到那個刺客，但對方的反應速度卻超乎想象，迅速側身閃過了這致命一擊。</P>
“你耍詐？！”那個刺客不滿道，他調整好姿勢，掏出匕首又衝過來。</P>
封長訣閃掉刀鋒，他這次看懂了刺客的招式，得心應手地躲掉攻勢，甚至抓住空隙，刺了那名刺客一劍。</P>
後者得知逃不掉，正要吃下毒藥赴死。哪知營內又闖進來一個拿雙刀的女人，看也沒看清人就亂砍起來。</P>
！！！</P>
封長訣隻好暫時不管那名刺客，閃避躲過女人的雙刀招式。</P>
這又哪冒來的啊？</P>
那名刺客邊躲邊問道：“不是，怎麼還搶單呢？！”</P>
那名女人沒有回刺客的話，自顧自在一片黑暗中砍來砍去。</P>
“我勸你識相點，告訴我！王成虎被關在哪！”</P>
封長訣一愣，來救王成虎的？</P>
“等會，大姐，咱有事好商量，你把刀先放下！”</P>
那個女人仍舊不信，旋轉著手中的雙刀，逮住一個黑影，就砍過去。那名刺客就一匕首，哪扛得住雙刀，他蹲下身，躲過幾刀。</P>
全有病！</P>
封長訣無奈地走過去點燃油燈，帳篷裡總算明亮起來，營內已經不見那名刺客了，隻剩下一個女人。</P>
“有事好商量，我們坐著談，不動手。”封長訣先起了個頭，放下顥氣劍，女人見這人麵善，沉思片刻，也放下雙刀。</P>
“你要救王成虎？你和他什麼關係？”封長訣好奇地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