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心急如焚(1 / 2)







今日是裴問禮包下一葉軒的第十日,二樓已經為他特意騰出一間雅間,台下蘇晚螢不知唱了多少次招牌曲子。</P>

曲子一停,裴問禮轉頭望向身旁一個戴頭紗的姑娘。</P>

“學會了嗎?”</P>

聞聲,那個姑娘點點頭,輕聲道:“十有八九。”</P>

若是仔細聽,會發覺那個姑娘的音色與蘇晚螢十分相似。</P>

“大人,抓住了。”金保匆匆上樓,見裴問禮看似在聽曲,實則心不在焉,他出聲提醒,“隻是……”</P>

裴問禮回神,擺擺手,讓他接著說下去。</P>

金保回道:“那人實在普通,是豬肉鋪子的老板,衙門審過,他一直在裝傻充愣。”</P>

裴問禮轉了轉手腕上的蛇鐲,他笑意不明:“裝傻充愣,我最喜歡這樣的犯人。”</P>

“走吧,去會會。”</P>

金保忽然感到一陣威壓,裴問禮緩緩起身,隨意往台上瞥了眼,抬步下樓,走出一葉軒。</P>

台上的蘇晚螢怔住,她覺得裴問禮那個眼神不簡單,尤其是這些日子帶著的那個姑娘。</P>

她緊縮著眉頭,目送他走出一葉軒。</P>

金保和那個姑娘飛快跟出去,走到青石板大街上,他忍不住問道:“大人,你包下一葉軒這麼多日,還隨身帶著個姑娘,是為了堵住阮家嗎?”</P>

阮家的未婚夫成日待在一葉軒,聽歌女唱曲,還帶著一個姑娘。不就是想在輿論上抹黑這門婚事,讓裴阮兩家難堪。</P>

阮家小姐為這件事發了一大通脾氣。</P>

“不止。”</P>

裴問禮對阮家不以為然,他很煩那個阮家小姐。那日見過麵後,她想方設法地偶遇自己,耽誤他辦公事。</P>

於是,他想出包下一葉軒一計,既能盯著蘇晚螢,約束她通風報信的動作,也能堵住阮家。</P>

不過,這隻是獲益的一部分。</P>

金保沒說話,一切都是徒勞。這隻是緩兵之計,阮家小姐最終仍會嫁進裴家,而不是一個男人。</P>

衙門監獄,不如刑部地方大,通道逼仄,壁燭也舍不得多點幾燈。關押豬肉鋪老板的刑房在最裡麵,受裴大人所托,要有特殊待遇。</P>

裴問禮緩緩地走近牢房,剛一靠近,一股濃烈而刺鼻的血腥氣息撲麵而來,令人作嘔。他皺了皺眉,繼續向前走。</P>

牢房內光線昏暗,隻有一盞微弱的油燈散發著光芒,勉強照亮了四周。</P>

當他走到牢房中央時,終於看清了那個被綁在刑架上的人。</P>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麵容憔悴,雙眼緊閉,顯然已經陷入昏迷,身體無力地垂掛在刑架上。</P>

裴問禮觀察著這名男子,看到他身上布滿了傷痕累累。</P>

他的背部和手臂上有著深深淺淺的鞭痕,有的地方還流著鮮血。胸膛和腹部則有著明顯的烙印,烙痕處的皮膚已經焦黑,散發出陣陣燒焦的氣味。</P>

“大人。”拷問的一個小獄吏看見裴問禮來了,主動讓出道路,報備進度,“他仍舊不說,此事不能拖久,要給百姓們一個交代,若是還這副模樣,我們隻能以他發瘋砍人立案。”</P>

裴問禮盯著他沒有作聲,兩個獄吏心領神會,抬起一筐水澆了上去。</P>

冰冷刺骨的水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下來,那個男子渾身一顫,猛地睜開眼睛,眼神裡沒有一絲害怕,反而透露出一股深深的不耐煩和憤怒。</P>

仿佛這不是一次懲罰,而是一種無端的打擾。</P>

“要殺要剮,隨你們便!”</P>

猛地,他感受到了不善的目光,如同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栗。</P>

“不急,閻王爺會收你,但不是現在。”裴問禮懶懶地看了那人一眼,唇角勾起,“我得幫你擬好判詞,若你去了地下罰惡司,也好有個交代。”</P>

那人冷哼一聲,嘴硬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P>

“聽不懂無妨。”裴問禮拍拍手,獄吏們撤出去,他慢慢倒退著走出刑房,留下一句話,“你應當能聽懂蘇姑娘的曲子。”</P>

聽到“蘇姑娘”這個詞時,那個犯人顯然愣了一下。</P>

未等他多想,刑房外響起歌聲,是蘇姑娘的歌聲!那曲子也是她常唱的《蝶戀花》。</P>

怎麼會!</P>

蘇姑娘此時怎會出現在獄裡。</P>

歌聲停下後,刑房走進一個姑娘,身段與蘇晚螢一模一樣,衣裳也是她經常穿的那件,手上抱著琵琶。</P>

“蘇……姑娘……不,她怎麼會來,你是誰!”男子半信半疑地盯著眼前的姑娘。</P>

後者戴著帷帽,看不清臉。</P>

“他已經查到了。”姑娘歎息一聲,她輕輕撥動弦,樂聲淒涼。</P>

查到了,也就是說蘇晚螢背叛了裕王!</P>

那人瞪大眼睛,吼出聲:“你真不怕死啊!你就不怕裕王……”</P>

那個姑娘打斷他,故意引誘道:“他承諾過,會保護我。我手是乾淨的,我不想下獄。”</P>

“所以你就全說了!!!”那人崩潰大喊,他仿佛見到了很可怕的東西,全身發顫,“裕王不會放過我的家人!蘇晚螢!你去死吧!”</P>

那個姑娘輕笑一聲,聲音充滿誘惑:“我不會的。反正他也知曉了,你何必撐著,不如與我一同,至少……能保下你的家人。”</P>

那人猶豫不定,話已至此,他是沒什麼好撐著的,但他不信裴問禮能保住他的家人。</P>

“你知曉隴南的那位縣令嗎?”那個姑娘始終和他保持距離。那人抬起頭,詫異道:“知曉,又怎麼了?”</P>

“他沒死。”</P>

簡單三個字把那人狠狠震撼住了,他不敢相信地搖頭,嘴皮發顫:“不、不可能,他明明已經死了,是青臉親自殺的!”</P>

“你難道真的看見他死了?”姑娘的話如鬼魅般,那人瞳孔一震,他確實沒親自見過,都是內部的消息,她見男子沒回話,給了他最後一擊,“但我見到了他,活生生的一個人。你猜我為何敢說,他有本事能保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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