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封長訣和那夥士兵寒暄完，找到李牛，同去了一趟赤膽營總部。</P>
如今赤膽營以前由三位將軍管轄，一個主將，兩個副將，大事聽主將任命。如今他爹走了，由那兩個副將共同執事，一個是和他爹交情深的昭威將軍，一個是聖上安排的天德將軍。</P>
赤膽營有四庫，武器庫、機關庫、英兵庫、總策庫。總營各庫校尉都有，人來人往，不知在忙些什麼。</P>
走上木圓台，進到大營帳裡，封長訣四處尋昭威將軍的身影，轉頭卻碰上了天德將軍。</P>
李牛先一步行軍禮，天德將軍淡淡地盯著封長訣，後者抿唇，彎腰行軍禮。</P>
“你冒冒失失的乾什麼？”天德將軍神色慍怒。封長訣對他實在無好感，以前天德將軍處處找他的岔，去稟告給父親聽，他因此遭了不少頓打。</P>
“我找昭威將軍。”封長訣不想和他多費口舌。</P>
天德將軍冷嗤一聲：“看來在京都還沒打掉你的一身傲骨啊。”</P>
封長訣攥緊拳頭，狠狠地瞪著他。</P>
“哎，老莊，平白無故動什麼怒氣！”爽朗的笑聲從大營帳外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穿著輕甲走進來，看了封長訣一眼，“小訣是來找我的，你莫不是嫉妒了？！”</P>
“嫉妒你大爺！”天德將軍罵了句。</P>
昭威將軍哈哈大笑，被罵了也樂嗬嗬地看向封長訣：“小訣啊，兩年未見啦！你走後，我陸續接手不少守兵，沒一個兵比你還有悟性！”</P>
先前在營裡，隻要父親沒空，就會叫昭威將軍教他習武練劍，也算是昭威將軍帶過的兵。</P>
封長訣笑笑，李牛被忽略在一旁十分不舒服，低聲懟道：“嗬，冬獵隻拿那點分的好兵。”</P>
“你父親的事，我和老莊也聽說過，我們感到很是悲痛。”昭威將軍捂住胸口，深表沉痛。</P>
天德將軍看他樣子，不屑笑笑。</P>
封長訣低頭不語，昭威將軍或許有過悲痛，但他現在做出的樣子，讓封長訣感覺很虛偽。</P>
大將軍管不著赤膽營，對這兩位副將來說，有利無弊，他們能晉升到主將位置上，牢牢把控赤膽營。</P>
見過兩位將軍後，封長訣往白虎住處去，找他喝酒。</P>
掀開營帳，發現白虎住處人還挺多，白虎和扶川大眼瞪小眼，青龍則抱劍倚在一旁，冷眼旁觀。</P>
“青龍值守回來了？”封長訣忽略掉白虎和扶川看向他的眼神，徑直走向青龍，後者點頭。</P>
“小將軍，我好傷心啊！”白虎衝過去抱住封長訣的手臂哀嚎，故意左手指著扶川，“他是誰！你什麼時候背著我有人了！”</P>
封長訣：“……”</P>
他的目光垂落在白虎的右手上，這是一個木製機關手！</P>
“你的手呢？”封長訣頗為震驚，好奇地拿著他的木頭右手摸來摸去。</P>
白虎無所謂道：“那手臂沒用，我就讓青龍給砍了，叫小卿給我組裝了機關手臂，他畢竟是墨家後人，造的假手臂還是很管用的。練劍也不用怕砍傷自己，直接拿右手臂去擋！”</P>
封長訣驚訝地看向青龍，聲音發顫：“不是，你真砍啊！”</P>
青龍如實道：“他讓我砍，我就砍了。”</P>
“合著不是你的手臂。”封長訣撒開拿木手臂的手，無奈地看向白虎，“你真舍得啊！”</P>
“不聊這個，你快告訴我，這人是誰！”白虎立刻轉移話題，又指向扶川。</P>
“能是誰，我在餘州認的好兄弟。”封長訣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執著於問扶川。</P>
“好兄弟啊，那沒事了。”白虎放下心，又走回桌邊，朝扶川做了個鬼臉，“我還以為又是一個裴問禮。”</P>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時，封長訣還是猝不及防地心上一顫，尤其是從他人耳中聽到。</P>
“當時在隴西一帶，我就覺著他對你有情，還是互相喜歡，你們現在怎麼樣了？”白虎句句紮心，因為背對著白虎，他看不清封長訣的神色。</P>
但青龍看得一清二楚，封長訣臉色不好看，他立即遞給白虎一個眼神，後者接收到眼神飛快轉話頭。</P>
“走走走，我們喝酒去！”白虎呆板地提起右手臂，直直地斜在封長訣後頸處，作勢要摟住他的脖子往外走。</P>
封長訣偏頭瞥了眼右肩膀上的木手，無奈歎息，隨他走出營帳。外邊清了一塊空地出來，露出被凍得草坪表麵，他們費了一番功夫才點起火。</P>
火堆邊放著三個小木凳，扶川不飲酒，躲在營帳避寒。三個人坐在小木凳上，凳腳邊放著酒壺。</P>
“我走後，邊界怎麼樣？”封長訣拔開酒壺蓋，往嘴裡倒酒，主動挑起話題。</P>
白虎正想往地上拿酒，就看見青龍遞來一壺開過的酒壺，他笑著接過。</P>
“謝了。”白虎邊喝邊說道，“快彆說了，那些匈奴人起初隻在邊境地帶騷擾，知道大將軍走後，越來越大膽，敢混進胡人隊伍，在關城鬨市內搶掠！一次就幾個人，抓也難抓！”</P>
關城是對外開放的關口，隻要證實身份，在白日就能來易市交換商品，購買大辛產物。</P>
沒想到這兩年匈奴越發大膽，竟敢混在胡人之中，潛進關城。</P>
“關令乾什麼去了，怎麼能放任亂象叢生？”封長訣疑惑道。</P>
白虎無奈搖頭：“一去找關令，關令就推脫說他也查不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