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怎麽傷得這麽重(1 / 2)







第86章 你怎麽傷得這麽重

難道錢師爺要去拜訪溫伯公?

念頭一閃而過,溫婉蓉從錢師爺聯想到安吉的婁知府,婁知府被扔進冰河前已經被人勒死,從整件事表麵上看,誰都看出殺人滅口,讓婁知府永遠閉嘴。

可閉嘴背後……

千絲萬縷的關係,誰是婁知府的靠山,誰又怕婁知府捅婁子,溫婉蓉思忖半晌,把所有疑點集中在錢師爺身上。

想當初,她和覃煬從被埋的廢屋下救出後,再沒見過婁知府本人。

而後一直是錢師爺與他們周旋。

如果說這兩人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錢師爺為自保提前倒戈,在婁知府背後捅刀子不無可能。

但貪賑銀是死罪。

退一步說,就算婁知府的靠山把錢師爺從大理寺保出來,也不可能讓他堂而皇之走在燕都大街上。

種種表象太奇怪。

溫婉蓉不禁懷疑,這個錢師爺僅僅是個師爺這麽簡單嗎?

她思忖一圈,想不出頭緒。

回府後,溫婉蓉問冬青,府裏有沒有會丹青丫鬟,幫她畫幅肖像。

而後她拿著肖像找了個會武機靈的小廝,照著畫上的人物去溫府蹲守,看看錢師爺跟溫伯公有沒有往來,及往來次數。

小廝領命出門。

溫婉蓉又找老太太稟明此事。

老太太聽完,並沒有馬上給出意見,略微沉吟後,說:“當初覃煬隻是奉命賑災,至於當地官府如何,應有大理寺處理。”

話裏話外,叫溫婉蓉不要多管閒事。

溫婉蓉對貪賑銀這事並未放心上,她真正擔心的是:“祖母,婁知府雖沒了,但錢師爺一定知道不少,他們曾想除掉覃煬。我們沒事,他卻來到燕都,還能在光天化日下行走,阿蓉擔心他害怕以前的事敗露,再對覃煬不利。”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

老太太思慮權衡一番,安慰道:“知道你為煬兒好,不過燕都不是安吉,皇城根下,莫說一個師爺,就是朝野之上想動覃家也得掂量掂量,再說煬兒在他大姑父那,暫時沒什麽可擔憂。”

溫婉蓉點點頭,明白老太太要她息事寧人,不要挑起無謂事端。

“不過你要人盯著這個錢師爺也沒錯。”老太太話鋒一轉,“這人說不定背景複雜,是該多加防備。”

溫婉蓉說是,又和老太太說了幾句體己話,起身回自己院子。

在抄手遊廊裏,她回味剛才一番攀談,心裏莫名不踏實。

“冬青,今兒初幾了?”溫婉蓉想起什麽,問身側的人。

冬青恭恭敬敬回答:“回夫人,今兒廿十四。”

一晃覃煬走了小半個月。

溫婉蓉心思,她賭氣不寫信後,覃煬也沒主動來封信。

不由悶悶歎氣,懷疑二世祖打仗把腦子打壞了,連家人都想不起。

回到屋,她想覃煬不寫信,自己高姿態,主動給他寫信唄。

這次提筆,沒抱怨,沒脾氣,就把最近府裏府外發生的事,大致敘述一遍,順嘴提起錢師爺,說等他回燕都詳談。

畢竟從燕都寄往邊界,路長時間遠,經手的人太多,她怕內容泄露。

隻是信寄出去後,石沉大海。

她等了一段日子,沒等到覃煬的回信,卻意外收獲錢師爺的行蹤軌跡。

“你可看清楚了?”溫婉蓉仔細看過記錄清單,抬頭看向小廝。

小廝抱拳點頭:“小的這段時間一直跟蹤您說的這位錢師爺,他不但和溫府有接觸,和其他官員也有來往,小的一一記錄下來,隻是……”

溫婉蓉問:“隻是什麽?”

小廝回道:“此人並非什麽師爺,小的打聽,他是新上任的國子監祭酒,正到處尋關係,要站穩腳跟。”

國子監祭酒?

溫婉蓉一愣,錢師爺真平步青雲,從一個共犯一躍成為朝廷四品官員,與死去的婁知府同級,也太奇怪了!

下意識問:“你還打聽到什麽?”

小廝猶豫片刻,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壓低聲音說:“有人傳,他的官是花這個買來的。”

溫婉蓉一怔,買官賣官是違法的。

誰敢給一個共犯行方便?

而錢師爺一旦有了,難說不會在朝野上給覃煬使絆子。

再說覃煬的性格,一定很多言官看不慣。

這次彈劾,很多人等著看笑話。

但自從溫婉蓉和杜夫人一起聽戲,成功示意加入皇後黨,後來幾次聚會,聽其他夫人說,溫伯公在朝堂上,偶有替杜子泰及覃煬之意。

總算逃過一劫。

所以舊戲不能重演,再來次彈劾,牆倒眾人推,不管覃家從前有什麽功績,是留是走,全憑一句話。

回過神,她要小廝把錢師爺走動所有官員府邸做詳細記錄:“到時等二爺回來,你親自跟他匯報。”

“是。”

溫婉蓉特意叮囑:“今天的事,若二爺回來發現有不相乾的人知道,你曉得他的脾氣。”

小廝忙說明白,隨即退出去。

錢師爺的存在,像顆隨時引爆的火藥,攪得溫婉蓉心神不寧。

她恨不得馬上立刻啟程去邊界把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告訴覃煬,讓他萬事小心,尤其回朝之後。

冬青發現她最近心事重重,問原因,也不說。

溫婉蓉思忖兩天,決定先告訴宋執,畢竟在安吉,宋執和覃煬都知道怎麽回事,讓他想辦法轉告覃煬的同時,自己也小心。

隔天她起了一早,陪老太太吃完早飯,出門去樞密院。

樞密院卻給她個意外消息。

宋執前幾日也出發去邊界,再問具體地方,處於保密,不能也沒人回答。

溫婉蓉第一直覺,覃煬出事了。

她想起冬青說,覃煬不會外出太久。

可算算日子,已經快一個月的時間,她以為覃煬忙沒回信,也沒在意,現在想來有點不對。

回去的路上,她問冬青:“二爺有去信給祖母嗎?”

冬青不說有也不說沒有,給她一句不知道。

溫婉蓉覺得冬青不會不知道,因為白天她院子裏事少,冬青忙完還會去老太太那邊打理,她又是老太太最信任的丫鬟,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

“到底是你不知道還是不能說?”她沒心情跟冬青繞圈子,“是不是二爺發生什麽事?你們瞞著我?”

冬青抿抿嘴,不作任何回答。

她一沉默,溫婉蓉心裏有了底。

入夜,一個人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對。

一直醒到三更天。

反正睡不著,索性不睡了,爬起來收拾簡單細軟和幾件衣服,打算明天一早跟老太太打聽覃煬的具體地方,她要去找他。

隔天,老太太似乎早料到她的要求,沒阻攔,就問她一個人帶五六個會武的丫頭小廝,跑那麽遠的路,行不行?

溫婉蓉說什麽都要去:“阿蓉曾經一人從燕都去疆戎,有經驗,不怕,何況這次不坐馬車,騎馬上路,節約時間。”

老太太猶豫半晌,答應了,但叮囑多帶幾個下人,路上有個照應。

溫婉蓉點點頭,說會照顧好自己,轉身回屋,要了兩套小廝服裝,出發前思量再三,把牆上的弓和箭背上,以防萬一。

這一路,她沒太多講究,穿上小廝的衣服,把頭發全部束起,挽成髻用一根木簪固定,不戴任何首飾發釵,素麵朝天,渴了喝井水,餓了吃乾巴巴的饃片,兩條大腿內側因為騎馬時間過長磨出水泡,日夜兼程趕路,著實辛苦。

夜裏,她躺在普通客房,回想覃煬出發那天急行,也是如此,深深體會他的不易。

排開朝黨之爭,就行軍打仗而言,覃煬所做一切,封賞平北將軍,實至名歸,甚至超過分內之事。

溫婉蓉之前總看他大手大腳,不覺得,受他影響,跟著花,喜歡什麽開口要,覃煬送什麽也不拒絕,從沒想過他背後的辛苦。

其實每一分錢,是真正用血和汗換來的。

溫婉蓉想,這次回去,就把家裏兩人的衣服,以及自己的首飾,值錢,不值錢的東西統統清理一遍,不能由著覃煬性子胡來。

尤其衣服,的不說,光外衣,大衣櫥裏滿滿當當,有些衣服,覃煬穿一兩次,就不穿了,美其名曰不好看。

溫婉蓉想,他一個粗人,懂什麽好不好看,八成穿得不舒服,就不穿,最後穿來穿去,就常穿那幾件,不是一星半點鋪張浪費。

她的衣服也是,每次和官夫人聚會,免不了去逛布莊,一逛就要買新料子,有新料子一定做新衣服,恨不得現在一天一件都不帶重樣。

老太太倒不說他們什麽。

溫婉蓉自己覺得有愧。

回想起來,覃煬對她真好,他沒像別的夫君,自己花天酒地,對糟糠之妻這也不能準買,那也舍不得,順便見一個愛一個,娶三房四妾,覺得不過癮還要養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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