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指婚(1 / 2)







第92章 指婚

許翊瑾不懂夫妻間的心思,隻聽字麵意思,連連感謝覃煬:“到時有勞表哥。”

覃煬擺擺手,說沒事。

許翊瑾咧嘴笑了笑,又轉向溫婉蓉,露出幾分難色:“表嫂,能借一步說話嗎?”

溫婉蓉看看他,又看向覃煬,好像在等覃煬同意。

覃煬自然表現出做表哥的大度,叫她去。

溫婉蓉這才跟著許翊瑾走到一側,問:“怎麽了?”

許翊瑾也沒說誰不好,就說:“表嫂,今晚要是宋表哥來找,您就幫我找個托辭,替我推了行嗎?”

溫婉蓉聽著有些懵,下意識問:“是不是昨天宋執說了你什麽?”

許翊瑾連連搖手:“不不不,宋表哥對我挺好,隻是……”

話說到這,他不知道用什麽措詞,既不得罪宋執又能讓表嫂明白。

覃煬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溫婉蓉不懂怎麽回事,他懂,替她解圍:“阿瑾,這事交給我,宋執今晚來找,我替你擋。”

“多謝表哥!”許翊瑾滿眼感激,又說家父交代他去拜訪幾個長輩,事不宜遲。

“你去吧。”覃煬頷首,拉著溫婉蓉回自己院子。

溫婉蓉見許翊瑾走遠,才開口問:“剛才許表弟的話都沒說完,你就知道怎麽回事,還說幫他擋?”

覃煬瞥她一眼,淡淡道:“男人間的事,你們女人不懂。”

溫婉蓉扶著他,想到宋執平時那些惡習,猜到什麽,小聲說:“我見許表弟為人正派,哪像你和宋執,見多識廣。”

覃煬不屑一顧嘁一聲:“那是他沒開化,什麽正派。”

同為男人,那點花花腸子,誰不明白。

溫婉蓉則不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許表弟不願跟宋執一起,證明他們就是兩類人,再說他是大世子,得跟下麵兄弟做表率,要像你們這樣邪得沒邊,估計大姑父早看不上他。”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在男女之事上,覃煬懶得跟她爭,也不想爭。

她隻經曆一個男人,他瘋玩幾年,經曆不少女人,感情是一回事,兩性之間是另一回事。

免得說多了,教壞溫婉蓉。

溫婉蓉聽他順話說,沒繼續糾纏,想到他要陪許翊瑾去杜府,不免擔心:“你的傷能出去熱鬨嗎?我看你別去了,叫許表弟帶個話給杜將軍,想必杜將軍和光湘郡主也能理解。”

覃煬沒理,回到屋,躺到床上才說:“不是你剛才說杜廢材的名義請,不去不好,老子依你意思辦,你又叫老子不去,幾個意思?”

溫婉蓉給他倒杯涼茶,雙手遞過去,喏喏道:“我是說給許表弟聽的,不是針對你。”

覃煬喝完,把空茶杯還給她,躺下去,閉目養神。

溫婉蓉坐在床邊,估摸覃煬不大高興,靜靜陪他坐了會,輕聲道:“不管我說什麽,光湘郡主知道許表弟住在覃府,不會隻請他一人,帖子我看了,有你的名字,外加攜夫人。”

連同覃煬和溫婉蓉一並邀請。

溫婉蓉背對著他,繼續說:“你不想去,身體也確實不允許,我去跟光湘郡主說一聲,替你推了就是。”

覃煬沉默一會,翻過身,手搭在她大腿上,語氣稍緩:“算了,我都答應阿瑾,去就去吧,免得說我這個當表哥的言而無信。”

“我沒勉強你的意思。”溫婉蓉五指扣在覃煬的指間,摩挲關節上的厚繭,轉過頭,“我考慮到杜將軍是你直接上級,他請你不去,怕他有什麽想法,但我更擔心你的身體。”

她滿心滿意都為了覃煬。

覃煬不是不懂,捏捏她細嫩手背:“知道你為我好。”

溫婉蓉目光又回到兩人手上,交個底:“我怕你不高興,一直沒說,在你去樟木城那段時間,我跟杜夫人、光湘郡主她們一起喝茶聽戲,然後又用府上的馬車送她們回去,其他夫人都看見了,認定我們入了皇後黨,但我為了平息彈劾的事才這麽做的。”

頓了頓,她微微歎氣:“這次去杜府,你儘量順著杜將軍說話,別讓光湘郡主聽出異常,我也沒有委屈你的意思,就是……”

“行了,我知道。”覃煬明白她的苦心,“她們沒為難你吧?”

溫婉蓉想到那天杜夫人的眼神,和愛理不理的態度,口不對心:“都挺客氣,沒人為難我。”

即便知道是謊言,覃煬也沒戳破,隻說,以後這種聚會不想去就不去。

溫婉蓉點點頭。

覃煬經她提醒,才想起來,從他回燕都在府裏養傷,連招呼都沒打,也沒去樞密院,杜寧那個草包竟然沒借探病名義一查究竟,八成跟溫婉蓉去表明立場有關。

說不感動是假話,他把她攔腰摟過來,拍拍背:“以後不會讓你受委屈。”

溫婉蓉蜷縮在他身側,靠在肩頭嗯一聲:“我不委屈,也沒別的本事,能替你做多少是多少。”

覃煬歎氣,手指在她肩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什麽話都沒說。

半晌,他問:“宴請什麽時候?”

溫婉蓉回答:“月十五,還有十天左右,這段時間你先好好養傷。”

覃煬嗯一聲。

與此同時,宴請的消息帶入宮裏時,靜和公主正和幾個宮女在打葉牌。

她人嬌寵慣了,脾性不好,但腦子不差,一下聽出光湘郡主的意思,氣得把手裏牌往桌上一扔,提著裙子就去坤德殿找皇後。

靜和公主想,她要再不主動出擊,隻怕指定親事要成真。

入殿後,她跪在杜皇後腳邊,一邊捶腿,一邊撒嬌:“母後,您明知女兒看中誰,為何偏偏要撮合跟那個什麽武德侯世子,女兒不想,也不喜歡。”

杜皇後對她一向沒重話,叫她起來坐,又叫人送來糕點和解暑涼茶,笑道:“武德侯算得上名門望族,大世子文武雙全,今年應該十九,你十六,隻虛你三歲,本宮叫大宗正院合了你們生辰八字,各方麵相配,有何不好?”

靜和公主聽到連八字都合過,心裏咯噔一下,嘴上還在求:“母後,女兒真不喜歡他,長得又黑又瘦,哪有樞密院的年輕將領英俊。”

杜皇後看著她笑:“大世子常年駐守邊關,那邊條件艱苦,自然白嫩不起來,但本宮見他五官周正,等過了弱冠,長開些,再有個女人在身側好生照顧,養好了不比樞密院的差。”

靜和公主自己都是要人伺候的主子,哪有心思伺候別人,說什麽都不願意,拿出殺手鐧,硬生生擠出眼淚,難過道:“母後,難道您忍心見女兒不幸福嗎?”

杜皇後不吃這套,又叫人拿來靜和公主最愛吃的點心,連哄帶騙:“母後正是為你幸福著想,才為你親自指婚。”

靜和公主嘴角一別,哭出來:“母後就不能依了女兒這次嗎?”

杜皇後安撫:“我的傻女兒,本宮何時不依你,唯獨婚姻大事你得聽母後的,連你父皇都看好許世子,你不想惹父皇不高興吧?”

搬出父皇,靜和公主立刻會意,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女兒明白了。”靜和公主抽抽搭搭起身福禮,哭得梨花帶雨離開坤德殿。

等她一走,吳嬤嬤從屏風後走出來,站到杜皇後身邊,小聲問:“娘娘,依老奴看,靜和公主真不願意與許世子好合,她是您親手養大的,這樁婚事,不如找別的公主。”

杜皇後神色一凜,瞥一眼身邊的人,方才的笑意蕩然無存,冷冷道:“吳嬤嬤,你是年紀大老糊塗,還是認為本宮糊塗了?”

吳嬤嬤忙跪拜,畢恭畢敬道:“老奴不敢忤逆娘娘,還請娘娘明示。”

杜皇後眼底浮出寒意:“吳嬤嬤,你跟了本宮十幾年,連這點事都沒看透?”

吳嬤嬤揣測杜皇後的心思,鬥膽道:“您想借姻親之事,拉攏武德侯?可為何非要選靜和公主,她的性子您了解,未必能和許世子長久過日子。”

杜皇後不在乎:“本宮隻給她引路,日子怎麽過,是她自己的事,養了這麽多年,總得有點用處。”

說著,她話鋒一轉:“明兒你去跟長公主說一聲,要她別摻和靜和公主的事,她們姐妹們倆關係好,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吳嬤嬤會意,說明白。

杜皇後思忖片刻,又交代:“這段時間你找人看著靜和公主,別鬨出什麽岔子。”

吳嬤嬤領命,立刻去辦。

杜皇後聽著殿外蟬鳴,重新側臥在貴妃榻上,叫人打扇,享受午後難得寧靜。

“靜和公主……”她喃喃自語這個名字,倏爾嘴角揚起冷豔的笑,一個婢女所生的女兒也敢稱公主?

若不是當時她身體不適,不能侍寢,怎會把身邊貼身丫鬟送到夫君床上。

想到這,她無不諷刺地想,聖上真是不挑嘴,黑燈瞎火,是個女人就上,才乾了幾天,那丫鬟竟懷孕了。

懷孕——每每想到這兩個字,她心裏恨意有增無減。

當初洞房花燭時怎麽承諾?

一生一世一雙人?

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瞧瞧偌大的後宮,各色嬪妃,肥環燕瘦,唯一兌現許諾就是皇後這個權位。

杜皇後揉著眉心想,也罷,一國之母,掌管鳳印,協理六宮,隻要不動聖上寵愛之人,其他女人生死還不由她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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