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各自背負,各自顧慮(2 / 2)







“我也說正經的。”

溫婉蓉懶得理他歪理邪說,躺到被子裏準備睡覺。

覃煬二皮臉,跟著鑽進去。

溫婉蓉瞪他一眼。

覃煬笑:“瞪我乾什麽?”

“手。”

“怎麽了?”

“手放哪?拿開!”

覃煬大方承認,暗摸變明摸:“這麽快被你發現了。”

都摸到身上,能發現不了嗎?

溫婉蓉就知道他故意的。

覃煬湊近,賤兮兮的表情:“哎,我陪你在公主府住這麽多天,沒功勞也有苦勞,是不是該補償補償我?”

溫婉蓉戳穿他的齷蹉心思:“怎麽補償?肉償?”

覃煬哈哈笑起來,來句,你知道,我就不客氣了。

於是趁其毫無防備,麻溜揭開褻衣帶子,拽下肚兜,整個人壓上去。

覃煬動真格,溫婉蓉招架不住。

他以為她會發脾氣,一通掙紮,並沒有,一開始不大願意,後麵也配合。

隻是完事後,覃煬無意摸到後腰,溫婉蓉條件反射壓住他的手。

“你放心,我明天會喝藥,你趕緊睡吧。”

原本一夜旖旎的好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覃煬笑還掛在嘴邊,僵了僵,沉下來,說:“溫婉蓉,我沒有點你的意思。”

溫婉蓉哦了聲,說點不點無所謂:“我怕東西流出來弄臟床。”

覃煬沉默一下,解釋:“我沒有不要你生,等過陣子,宮裏平穩再說。”

溫婉蓉很理解的點點頭:“我懂,所以我明天會喝藥,不會給你添麻煩。”

她說這話時,心裏卻是另一個聲音,這輩子都不會添麻煩!

覃煬歎口氣,想說什麽,沒說出來。

半晌,他從後麵摟住溫婉蓉的腰,妥協:“你想生就生。”

溫婉蓉都快睡著了,被吵醒,聲音發悶,回應:“我不想生。”

覃煬皺皺眉,下意識問一句:“溫婉蓉,你是不是特恨我?”

被傷害能不恨嗎?

溫婉蓉說,有點。

覃煬沒再說話。

過一會,他帶著幾分討好的語氣:“我以後都聽你的還不行?”

幾句話徹底把溫婉蓉說醒了,她翻個身:“這不是聽誰的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

既然要說,不如把膈應在心裏這麽久的話說開:“你不覺得你過分嗎?不說以前,就說這次。”

覃煬沒吭聲。

溫婉蓉繼續說:“我從來沒懷疑你,不相信你,哪怕我不喜歡你去喝花酒,兩年裏你去過多少次粉巷,以為我不知道?有時是你應酬,我也知道,隻要你回府睡,我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覃煬替自己辯解:“我後來不是沒去了嗎?”

溫婉蓉承認:“是,你是沒去,你覺得我們倆鬨成這樣,僅僅因為你去粉巷?”

覃煬知道她指什麽,又偃旗息鼓。

溫婉蓉說:“且不說你用颯颯治我,就說你點穴這事,說白了,不就因為我恢複蕭姓,你怕我站在皇叔一邊,對覃家不利嗎?”

“我……”

“你敢說你一點這種想法沒有?”

覃煬默認。

這才是讓溫婉蓉最心涼的地方:“覃煬,我們在一起兩年,你在汴州、安吉拿命護我,說我們是過命夫妻,難道這一切抵不過一個蕭姓?還是我溫婉蓉在你心裏,就是個攀龍附鳳的小人?”

覃煬也跟她掏心窩子:“溫婉蓉,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但覃家什麽情況你了解,你覺得我單單隻考慮一家利益?宋家、許家,還有我另外幾個姑父,談不上一榮俱榮,一損肯定俱損,皇後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說著,翻身平躺:“我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你總說我不理解你,你又理解我多少?”

溫婉蓉沉默。

她想,他們之間還有信任嗎?

還是曾經有,隨著這場宮變,消弭殆儘。

覃煬見她遲遲不說話,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了,長歎一聲,回到剛才的話題:“你不想生,從明天開始我不碰你,是藥三分毒,我要真不顧你死活,沒必要點穴。”

說完,他翻身說句睡吧,不再出聲。

溫婉蓉不知覃煬睡沒睡著,她一夜未眠。

她想,之前他幾次三番說解甲歸田,帶她離開燕都,去其他地方生活,當初答應就好了,說不定現在兩人真的躺在汴州,樟木城或揚州,任意一個地方,她當她的閒散公主,他當他的閒散駙馬。

每天帶著颯颯到處瘋玩。

管什麽宋家、許家、蕭氏一族,她隻管過自己的小日子。

現如今,反悔來得及嗎?

溫婉蓉貼在覃煬的背心,默默流淚。

她覺得自己背負太多,覃煬也背負太多。

在越來越多的背負和責任下,兩人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覃煬不是不知道她哭,他醒了,感受背心被溫熱的眼淚打濕,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不是一兩句安慰,哄一哄能解決的問題。

她有顧慮,他也有顧慮。

太後要哄,難道皇上不用哄?

隔三差五把他叫到禦書房,討論最多就是擴疆。

要麽占領周邊小部落領土,要麽收服富庶的大部落,逼迫年年進貢。

先禮後兵。

覃煬不止一次想,先禮都是做做樣子,後兵才是真格。

皇上也狡猾,從不舉戰,隻問,覃愛卿以為如何?

覃煬尋思,他能如何?

一個“戰”字,龍顏大悅。

可覃煬不想打仗。

以前他不怕死,因為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現在颯颯整天不是黏他就是黏溫婉蓉,他不是怕死,是不想死。

何況當下民富安樂,過幾年太平日子不好嗎?

宮變沒成功,燕都依舊盛世。

戰?!

吃飽了撐的。

覃煬煩躁閉上眼,接著睡。

隔天一早,他走時,溫婉蓉睡得正香。

她失眠大半宿,醒來時誤了定省的時辰,緊趕慢趕去仁壽宮,太後倒沒說什麽,也深諳夫妻之間那點事,隻笑莫睡太晚。

溫婉蓉裝聽不懂,跟著笑,心裏發苦,她和覃煬的秘密,何止床笫之事那麽簡單。

從仁壽宮出來,再出宮,溫婉蓉看看天空明豔豔的太陽,估摸時間還早,心裏煩,想一個人走回去。

街道上正熱鬨,她聽著各種叫賣聲,沒有任何欲望。

本來打算回府,走到半道神使鬼差鑽到一家茶樓,找個露台最邊邊角落的位置,一邊品茶一邊聽一樓大堂飄上來,斷斷續續的小曲聲。

半大的丫頭嗓音清脆,聽是好聽,就是唱什麽,她一句沒聽懂。

溫婉蓉偷得浮生半日閒,一隻手支著下巴,望著遠處發呆。

她正想如果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多好,倏爾樓下街道傳來響動,好像誰把誰撞了。

溫婉蓉不太理會是非,瞥了眼圍攏人群,收回目光一刹,愣了愣,佇立人群中蜜色頭發的男子太顯眼。

下意識又看向坐在地上的那位,似乎是,四姑娘。

而四姑娘旁邊的丫鬟,她看著麵生,估計後來買進府的。

溫婉蓉覺得,以丹澤的心思對付兩個姑娘不成問題,但有些出乎意料。

不知是丹澤不想給自己惹麻煩,還是他今天一身便裝,絲毫看不出大理寺卿的冷峻,四姑娘像訛上了,不讓他走。

溫婉蓉聽不清他們說什麽,但看手勢,好像四姑娘在找他要錢。

想錢想瘋了?

她蹙蹙眉,坐在位置上又看了一會,發現丹澤一再避讓,四姑娘不依不饒。

而圍觀人群沒有一人出來替丹澤說話,溫婉蓉猜可能因為異族緣故。

兩人扯到最後,丹澤掏錢息事寧人,四姑娘才罷休。

如果換別人,溫婉蓉早就下去替丹澤說兩句,但麵對四姑娘,她想算了,不是怕,是懶得跟這種人糾纏不清。

左不過銀子的事。

四姑娘訛了錢,立馬撤人。

溫婉蓉見她走遠,再看看混在人群裏的丹澤,提著裙子跑下樓叫住他,進茶館找個僻靜座位。

丹澤心裏清楚:“夫人剛才都看見了?”

溫婉蓉叫掌櫃沏兩杯上好龍井:“看見了,但我沒下去,覺得你能處理。”

丹澤垂眸不說話。

溫婉蓉要他品茶:“我剛才嚐過,是今年新茶。”

頓了頓,話鋒一轉:“你剛剛給了她多少銀錢?”

丹澤一愣,翕了翕嘴角,繼續沉默,喝了一小口茶。

溫婉蓉掏出錢袋子,放在桌上推過去:“這裏麵有二十兩碎銀,你拿著,不夠我過幾日叫人送到你府上,多了就當我替剛才的姑娘道歉。”

丹澤說什麽都不要:“夫人,沒多少錢,不必在意。”

溫婉蓉要他拿著,寒暄道:“你最近可好?我每日進宮,聽聞你在大理寺風生水起,應該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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