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小鬼難纏(1 / 2)







第193章 小鬼難纏

溫婉蓉問她:“這事,你公公齊臣相知道嗎?”

不問齊臣相還好,一問,四姑娘原本止住的眼淚又冒出來:“五妹妹,你不知齊佑的心有多歹毒,他為何打我手臂,就是不讓我說,對外還裝成沒事人,這不,這不……”

嘴裏含一句“我也隻能找你啊”,哭得嗚嗚咽咽。

紅萼聽見屋裏哭聲,以為出什麽事,從屋外探頭瞄一眼,正好被溫婉蓉瞧見,溫婉蓉不露痕跡擺擺手,示意關門。

這頭紅萼剛關上門,那頭英哥兒扭著小胖身子從院門口跑進來,嘴裏喊“娘娘”,被紅萼一把攔住。

“小爺,夫人正在會客,咱們先去偏廳吃點心好不好?”

英哥兒扒著門縫看一眼,什麽也沒看到,歪頭問紅萼:“娘親在和誰說話?怎麽聽見有人在哭?”

紅萼回答,是夫人和四姨母。

英哥兒小眉頭立刻皺成一團,小嘴一撇,丟一句討厭四姨母,就自己跑進偏廳。

沒一會,溫婉蓉送四姑娘出來,問紅萼是不是英哥兒來了?

紅萼點點頭,說孩子在偏廳吃糕餅。

溫婉蓉叫英哥兒出來:“英哥兒,你四姨母要回去了,快去跟四姨母打招呼告辭。”

英哥兒從凳子上溜下來,跑到溫婉蓉身邊,抱著她大腿,仰頭小聲說:“英哥兒不喜歡四姨母,不想去。”

溫婉蓉失笑,摸摸他的頭:“曾祖母教你的規矩還記得嗎?”

英哥兒有些不情願,還是放開手,兩條胖胖小腿麻利跑出去,像模像樣對四姑娘作揖行禮,奶聲奶氣說:“四姨母好走。”

四姑娘見英哥兒小臉又胖又白,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孩子。

英哥兒巧妙避開,轉身跑向溫婉蓉,抱著她的腿仰頭說:“娘,英哥兒已經跟四姨母告辭了。”

四姑娘沒想自己在小屁孩麵前不討喜,自然沒了笑臉,收好紅萼送來一包銀子,扭頭離開。

溫婉蓉想到外麵涼,怕孩子凍著,叫人送客,自己帶著英哥兒進屋。

她笑著問:“你怎麽現在跑來了?不和妹妹玩了?”

英哥兒振振有詞,口齒伶俐:“爹爹昨兒答應英哥兒,今天回來和英哥兒一起吃午飯,所以英哥兒早早過來等爹爹。”

溫婉蓉看了眼漏刻,午時還差半個時辰,哭笑不得:“你也來太早了,今天字帖寫完了嗎?”

英哥兒點點頭:“寫完了。”

然後表功一樣,補一句:“英哥兒今天起得早,提前寫完的。”

溫婉蓉笑著摸摸頭,說乖。

英哥兒又問:“娘,一會叫妹妹過來一起吃嗎?妹妹也好久沒見爹爹了。”

溫婉蓉心思覃煬把上次兩人躺在床上的枕邊話聽進去,特意抽空回來陪陪英哥兒,便搖搖頭:“妹妹今天就不過來了,她吃完飯要和曾祖母一起午睡。”

英哥兒順杆爬,眼睛亮晶晶地問:“那今天中午英哥兒能和娘一起睡嗎?”

溫婉蓉笑著應好。

英哥兒如得特赦,高興壞了,屋裏屋外竄來竄去,一會跑出去看看,一會跑出去看看,嘴裏還嘟囔:“爹爹怎麽還不回?”

溫婉蓉把漿洗曬乾送來的衣服規整好,轉頭說:“跟你說了,來得太早,估摸還得等會,你要餓了,叫小廚房先送點什麽來墊一墊。”

英哥兒說不吃,見覃煬不回,在屋裏坐不住,又跑到外麵門廊下等,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覃煬盼回來。

覃煬一隻腳剛跨進院門,英哥兒飛奔過去,撲他大腿上,大喊一聲:“爹爹!”

“小肥胖子,在等我?”覃煬單手把英哥兒抱起來,笑出聲。

英哥兒扭著小身子,哼哼唧唧:“都說了,英哥兒不是小肥胖子。”

覃煬繼續逗他:“你不是胖子誰是胖子?”

英哥兒想想,來句:“爹爹是胖子。”

覃煬繼續笑:“老子哪裏胖?”

英哥兒答得響亮:“娘說的,爹爹虎背熊腰,熊就是胖子呀!”

覃煬單眉一挑,尋思溫婉蓉平時白天在家都教小孩什麽玩意?

溫婉蓉也聽見英哥兒的回答,快笑岔氣,對覃煬說:“飯菜都擺好了,天冷趕緊上桌,不然菜涼了。”

覃煬把英哥兒放下,拍拍他的屁股,示意去坐好,自己脫了外衣,去屏風後淨完身才過來。

英哥兒一個多月沒和覃煬坐在一起說話,在一起話匣子全打開了,首先匯報上午見聞:“爹爹,四姨母今天來了,還哭了。”

覃煬聽見四姑娘來府邸,皺皺眉,聲音一沉:“她來乾什麽?”

溫婉蓉無奈看一眼坐在身邊的小狗腿,把四姑娘的遭遇說個大概。

覃煬罵聲活該。

溫婉蓉說當著孩子的麵,說話注意點。

覃煬扒兩口飯,沒吭聲。

再等溫婉蓉把英哥兒哄睡了,兩人怕吵到孩子,去西屋說話。

覃煬一猜就猜到四姑娘的目的:“這次又拿多少錢?”

溫婉蓉愣了愣,低下頭,有些難以啟齒:“我沒拿你的俸祿,是大宗正院每月份例錢,也不多,就二百兩。”

覃煬聽著心煩:“溫婉蓉,別說二百兩,就是兩千兩老子都不心疼,問題憑什麽幫齊佑那窩囊廢養女人?齊家沒錢嗎?齊妃對你很友善?還是你記吃不記打?”

話不好聽,卻是實話。

溫婉蓉被噎得半晌無言以對。

覃煬四仰八叉躺在榻上,見她低頭絞著帕子不說話,語氣緩了緩:“幫人不是你這個幫法。”

溫婉蓉別過頭,心裏不大舒服:“人家登門,我總不好趕人走吧,何況她被齊佑打不是假的,齊家不把她當回事,她才會到我這哭。”

“那也是齊家的事,鬼要她嫁給齊佑。”覃煬拉拉她,人沒動。

他笑起來:“剛才對事不對人,你跟我發什麽脾氣。”

溫婉蓉滿腹委屈:“前些時,我在宮裏差點被齊淑妃害了,不是為了你,為了覃家,至於在禦書房受閒氣?”

“是,是,知道你為覃家功不可沒。”覃煬起身摟住細腰,下巴擱在肩上,哄道,“等冬至,我跟祖母說一聲,帶你和兩個小崽去城郊玩兩天,不然就我和你,孩子留在府裏也好,怎麽樣?”

溫婉蓉推開他的臉,往旁邊挪了挪:“不怎麽樣。”

“真不想去?”

“不去,天太冷,再說你現在掌事樞密院,冬至這種大節氣,少不得場麵上拜訪,你還想跑?”

覃煬歎聲氣,默認她的話:“老子難得好好休息十幾天。”

溫婉蓉體會他的不易,握住粗糙的手背:“也不用天天拜訪,你可以在屋裏躲懶,睡到日上三竿也沒人叫你。”

覃煬擺擺手,來句到時再說,回到之前的話題:“溫婉蓉,你說你在禦書受閒氣,這話一半一半。”

溫婉蓉轉頭看他:“怎麽呢?”

覃煬想了想,回答:“依老子看,皇上壓根沒打算把你和齊妃怎樣,但那小娘們不知趣,鬨到禦書房,才是龍顏不悅的真正原因。”

溫婉蓉問他為什麽?

覃煬接著說:“皇上最近一直操心雁口關的軍度調配,心思根本不在後宮,要動真格,宮宴那次牡丹能不能活是個問號。”

溫婉蓉反倒關心他:“宮宴之後,皇叔沒為難你吧?”

覃煬搖頭:“就是沒為難,我才跟你說皇上沒真心計較,當然不會表露麵上。”

溫婉蓉鬆口氣,他們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話鋒一轉:“所以齊佑升職泡湯,跟齊淑妃有直接關係?既然如此,打四姑娘乾嗎?”

覃煬言簡意賅:“拿她當出氣筒唄。”

頓了頓,他要她躺下說話:“還有老子提醒你,齊佑被擋官路,齊妃未必安生,你最好別跟她來往,免得再抓到什麽小辮子,落到齊佑手裏,就不是在禦書房一驚一乍這麽簡單。”

溫婉蓉點頭說明白。

然而覃煬一語成讖。

約莫兩天後,溫婉蓉入宮定省,剛出仁壽宮不久,就被合歡苑的小太監,在甬道裏悄悄叫住。

在外人看來,一個宮人給婉宜公主福禮請安,並無異常,錯肩而過時,小太監塞她手裏一張紙條,便匆匆離開。

溫婉蓉心裏一驚,走到四下無人的地方打開快速掃一眼,上麵應該是牡丹的字跡,告訴她,昨天下午齊臣相去過景陽宮,不歡而散。

齊臣相親自去找齊淑妃,想來齊家很明白皇上是何聖意。

當晚,她把這事一五一十告訴覃煬,問他怎麽辦?

“靜觀其變吧。”覃煬尋思還能怎麽辦,就算齊佑是個七品芝麻官,正應那句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不過說到小鬼難纏,他又想起另一件事,跟溫婉蓉提一嘴:“哎,之前大理寺在粉巷查到覃昱蛛絲馬跡,這事有點難辦。”

溫婉蓉怔了怔:“不是覃昱牽扯住丹澤了嗎?”

覃煬歎氣:“丹澤不報,都察院有權找他要調查證據。”

溫婉蓉心裏沒底:“丹澤不會給吧?”

覃煬嘖一聲,感歎:“這話不好說,丹澤不給,齊佑連他一起彈劾,事關個人前途,人心難測啊。”

溫婉蓉沒吭聲,卻把話聽進心裏,心思要不要抽空找丹澤聊一聊,可怎麽開口,她犯難。

丹澤若知道她一心護著覃煬,肯定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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