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火災謎底(1 / 2)







第089章 火災謎底

踢開汀水榭的大門,門內燈火通明,二樓浴室裏正傳出顧景方愉快、難聽的江南小調。

焦棠與肖長淵對視一眼,穿過一樓會客廳,悄步爬上二樓,二樓是臥室,散亂著顧景方帶來的行李。兩人又沿木梯爬上三樓。

三樓本就是涼亭,四麵開窗,中間擺著一套楠木桌椅、上好茶具、筆墨紙硯,茶杯下壓著一張紙。

焦棠抽出紙,念道:“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毛筆寫就,字跡同樣遒勁有力,不過與寫信的人不是同一筆法。焦棠將紙折起塞入口袋,打算等會直接去問顧景方。

那尊神像盛放在窗邊的高幾上,臉朝外,呈半珈思維坐。

奇怪的是,此時這尊神像眼睛有神,不怒自威。焦棠仔細端詳,發現眼珠子上的墨跡還沒乾,像是剛剛點上去的。

肖長淵吶吶:“明明剛剛還沒有……”

焦棠視線穿過神像,敏銳地望向窗外,百步開外,一棟樓房亮起了燈。那是謝安法的住所——無明樓。

樓下浴室的水聲停了,焦棠叫上肖長淵下去。一下樓,齊鐸帶著周尋音也找上門來。

浴室門拉開,顧景方上身大敞,麵對幾名來客,機械地來回轉動腦袋,突然他捂住身體,尖聲大叫:“成何體統!滾出去!”

五分鐘後。

“都坐吧。”

顧景方餘氣未消,鼓著臉指一樓廳中唯一的椅子。

周尋音就近坐了下去,顧景方嫌棄地哼了好大一聲,問:“諸位深更半夜到訪,不知有什麽要緊的事呢?”

周尋音摸出從木心湖無頭女鬼手中收獲的信,說:“我之前已經問過你,這封信是不是你寫的。可你否認了。”

“是啊。那你還回來乾什麽?”

周尋音又摸出厚厚一疊紙,說:“這是我向導演借的劇本,也是你寫的,和信上字跡有幾分像。”

顧景方淡淡覷了那疊紙。“一兩分也是幾分,七八分也是幾分,你說的到底是像還是不像?”

周尋音果斷道:“像!”

顧景方冷下臉,因為出浴被偷窺的事,他對玩家一行人全程沒好臉色。

“周記者是沒認真學過字吧?縱然都是楷書,但我寫的是柳體,那封信上寫的是顏體。怎麽能說像?一點也不像!”

周尋音很少被嗬斥,這會兒氣得拳頭大拍桌子,吼:“瞧把你這個NPC能的。你說不是你寫的,那是誰寫的?”

顧景方:“你是記者,揭露真相是你的義務,又不是我的。”

周尋音氣得倒抽口氣,又吼:“那你為什麽和顏芙換房間?”

顧景方無奈道:“是她求我換的房間。不過我原本也不樂意住不朽堂,陰森森的。”

周尋音又問:“顏芙真不是你殺的?”

顧景方拍桌而起,罵道:“好你個歪曲事實的下三濫,居然懷疑我是凶手?都給我滾出去!”

齊鐸用力按住即將暴跳如雷的周尋音肩膀,他本意也是來試探顧景方作為NPC有沒有隱藏線索的,聽他方才的口氣,既有虛張聲色,也有委屈憤怒,但就是沒有對郭昊和顏芙的死感到惋惜或者恐懼。

“園裏有誰練習這種書法?”齊鐸拐個方向詢問顧景方。

顧景方急於趕人,著急說:“據我所知,謝家三姐弟都學過。而且望族子弟不可能隻研習一種書法,何況觸類旁通,臨摹也能臨摹出來。你們憑字跡就想抓人,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

齊鐸點頭附和稱有道理,又問:“丹焰樓起火時候,你搖著郭昊說了一句,至少別在這裏死,是什麽意思?”

話題突然跳轉,顧景方愣住,他陷入苦惱的回憶,最後搖搖頭:“我當時就覺得那個情景很熟悉,脫口而出就說出那句話了。其實並沒有什麽意思。”

玩家心頭沉下,或許顧景方知道什麽,隻是礙於係統設置,他無法說出口。看來從他嘴裏是挖不出其他信息了。

焦棠這時才摸出三樓涼亭裏藏起來的紙,展開問他:“那這又是誰的手筆?”

顧景方看了很久,忽然他抱頭哎呀地叫:“我的頭突然好痛、好痛啊。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要快點走才行……”

這是什麽隱藏劇情騷操作?玩家看著突然發神經的顧景方,麵麵相覷。

顧景方叫完,渾身像一條瀕死的魚,從椅子上撒潑到地麵,滾了一圈,突然打了個挺,站起來抱住頭,衝出了大門。

焦棠二話不說,立刻追過去。

可惜,隻一瞬,汀水榭前樹影幢幢,哪裏還有什麽顧景方的蹤跡。估計是係統使用了什麽障眼法。

焦棠等人分散開去找人,找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見到顧景方。幾人隻能先回金石閣彙合。

一到金石閣,焦棠就看見途靈正在擺弄電腦,見到人都回來了,她停下手頭工作,加入眾人的談話中。

這次率先開口的變成吳見故,他如釋重負地躺進靠椅,感慨:“你們發現了嗎?這場的鬼一點也不厲害。”

確實這個現場出了命案,但是顏芙這條本來應該化身厲鬼的魂體被神像吞噬,郭昊的鬼魂直接沒了影,兩條鬼對玩家完全沒有造成任何威脅。

肖長淵輕咳一聲,說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麽幸運,至少他和焦棠就差點靈魂脫殼,命喪夢魘。他將事情始末講了一遍,其餘人同情地看著他與焦棠。

吳見故適時安慰:“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們是好樣的!”

焦棠睨他:“這樣的福氣給你要不要?”

周尋音這會兒氣消了,揉著心口,說:“下次見到顧景方,誰也別攔我,我先把他揍一頓再說。”揉散心頭那口氣後,又說:“算了,我和一個NPC生什麽氣?快天亮了,我們合計合計信t息,然後抓緊時間休息吧。”

她說:“我和肖兄弟調查了顏芙的信和顧景方。顧景方否認信是他寫的,之後我們分開去找四象園裏能出現的,不能出現的書籍、信件、碑文、筆記,甚至是垃圾桶裏的紙。最後我們找到了六份比較接近信上字跡的。其中一份就是陳導手裏的劇本,不過我和顧景方對質,他指出了信上的字體是顏楷,謝家三姐弟都會寫。另外……”

她又喝了一口溫水,潤潤嗓子,從空間裏摸出剩下五份材料,她單拎其中一張方塊白卡片,邊緣毛躁,顯然是從什麽東西上撕下來的。卡片上麵有兩個字——放過。除此之外,上下文不見,所以很難猜出原文的意思。

周尋音:“這兩個字也有七八分像信上的字。我是在昧火樓後麵的草叢裏找到的,就掉在二樓的窗戶下麵。應該是誰站在二樓,隨手一撕,丟下去的。其餘部分可能被清掃走了。”

她舉著卡片問途靈:“你有辦法修複嗎?”

途靈看了看,居然點頭:“有辦法。可是需要一個條件,就是卡片被撕碎丟掉的係統時間,哪怕是遊戲開始前的時間也可以,隻要能‘讀盤’,就有辦法讀到信息。”

周尋音一聽,揮揮手:“這麽繁瑣,那就算了。還不如拿著它去問謝家三姐弟。其他人有什麽進展嗎?”

吳見故與途靈去調查林管家,結論是林管家寫是寫字,但寫的是繁體字,與信上簡體字不符合。

另外,途靈繞過係統的防火牆,偷偷搜尋寫信的日期,發現這封信是七天前寄出的,也就是說早在顏芙入住四象園前,就已經收到信,這就可以排除七天前不在四象園內的陳導、顧景方和郭昊等人了。

吳見故:“綜上所訴,我認為謝家三姐弟裏有一個人預判了凶殺案,並且對顏芙作出了善意的提醒。我們接下去把精力花在三姐弟身上,找到那個人,順藤摸瓜就能找到凶手。”

信的線索暫告一段落,回到焦齊二人的搜證結果上麵。

齊鐸接續,將丹焰樓得到的線索分享給其餘人。

“我查了一遍丹焰樓,在起火點附近找到這個。”說著,他拿出一個鏤空的金屬球。

這個金屬球做工精巧,直徑約五厘米,雕刻葡萄纏枝紋。齊鐸打開球中間的卡扣,使之對半打開,露出十字形交錯的兩個圓環。

“這是類似隋唐時期的香囊。”齊鐸用指尖撥動橫向的環,解釋:“我查了資料,這種香囊利用的是‘陀螺儀’的原理,也就是無論外麵怎麽滾動,中間豎直的這個環都是固定朝上的。所以裝在球裏的香火能始終保持向上的狀態,不會因為香囊移動倒轉或者熄滅。”

焦棠反應過來,問:“就是這個東西讓丹焰樓起火?”

齊鐸頷首稱是,又說:“其實起火的不是電視木櫃,而是木櫃旁的柱子,以及柱子上掛著的帷帳。另外,縱火的人還用到了一種很常見的東西。”

眾人引頸急切地盼著他說下去。

齊鐸直接宣布答案:“煙花。”

“煙花?”肖長淵對火器格外敏感。

齊鐸點點頭,撫摸香囊中間,用來固定香火朝上的銅針,解釋:“縱火犯就是利用線香、煙花、引燃線,還有這根銅針,做成了一個定時起火裝置。”

他手動操作給其他人看,先是將點燃的香插在銅針上麵,這樣香火方向就始終朝上。然後香的下端纏繞引燃線,引燃線的下麵再連著小型煙花。

他點燃線香,香火很快燒到下端,從而點著引燃線,引燃線又立即滋滋往下燒,直到點燃煙花。嘭地,金屬香囊裏噴出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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