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火災謎底(2 / 2)







齊鐸認為有這個定時點火裝置,即使縱火犯不在現場,也能實現放火。

“有必要這麽麻煩嗎?”途靈的程序思維逼迫她思考縱火的最優路徑,說:“丹焰樓又沒上鎖,直接走進去放一把火,逃之夭夭,不是更高效?而且還能保證火一定能燒起來。”

焦棠不禁代入縱火者思路,分析:“如果縱火的人無法單獨行動呢?時值中午,縱火的人既不能長時間脫離人群,又要保證起火時候有不在場證明,製作簡易的起火裝置,是更妥當的做法。”

“我也持這種想法。”齊鐸擲地有聲:“縱火者隻要拿著香囊,走到無人關注的角落,就能完成一場預謀的火災。而那個無人關注的角落,就是起火柱子外麵對應的地點。換句話說,縱火犯甚至不用進入丹焰樓,也能把點火裝置送進樓裏,導致屋裏的木柱子起火。”

齊鐸轉身讓途靈展示丹焰樓的建築圖。

途靈觸動屏幕,按照齊鐸的指引,最後畫麵定格在一樓的牆外。

大家順著齊鐸的手指,立即看見牆角一個方形的洞。

齊鐸笑道:“我也是現學現賣,見笑了。我查了資料,這個牆角開出來的方形的洞叫風洞,因為古代的柱子都是木作,為了通風防潮,所以有些主人家會在柱子旁的牆上打一個洞,便於風流動。我在丹焰樓的風洞那裏找到了一個東西。”

他也不藏著掖著了,將東西擱在桌子上,是一截水管,直徑大概六、七厘米,堪堪容下金屬球。大家瞬間明白,風洞隻是一個洞,金屬球即使丟進去也沒辦法準確滾到縱火犯指定的位置,隻有通過這截管子,才能將金屬香囊直接輸送到柱子下。

途靈用電腦模擬演示,畫麵中水管穿過風洞,形成一個密閉的滑梯,然後金屬球從滑梯上滾下,恰好落在水管與柱子的縫隙處,卡主不動了。

她調適時間,大約五分鐘後,線香燃燒到底座位置,引燃線被點燃,滋啦一下,香囊內衝出火焰,那火焰短暫猛烈,卻足以讓火星附著到上方的帷帳。不一會兒不起眼的小火逐漸燒成大火。

畫麵的展示直觀簡潔,玩家看完,心悅誠服。

齊鐸:“能利用裝置殺人,說明凶手鑽營心思,絕不是一場殺人未遂的火災就能打發的。”

焦棠:“所以凶手一計不成又生二計,放火殺人不成,又製造密室謀殺?可是……”有一處地方她認為不合理。

“既然凶手有殺人的決心,為什麽不再窗外往屋子裏潑一桶油,讓火燒得更旺點?當時檢查丹焰樓時,她就覺得這場火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有看上去嚴重。試想由帷帳起火,蔓延到家具,再到熏死或者燒死人,這個過程用時少說也要半小時,案發時又是中午,丹焰樓又處於交彙地帶,一旦起火很容易引起注意。如果她是凶手,就會考慮怎麽樣讓火勢加劇,讓丹焰樓的梁棟燒斷,讓木頭發出的濃煙更大,徹底掩埋要殺的人。

而第二宗案件中,凶手已經沉浸在密室與斬首中,比起第一宗縱火案件情節要惡劣很多,說明凶手的精神狀態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正因為兩宗案子間隔時間很短,凶手精神扭曲程度又進展太快,所以焦棠才覺得不合理。

唯一的解釋隻有……焦棠愕然出聲,說:“凶手縱火,其實不是為了殺人。”

其餘人聽出弦外之音,周尋音激動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放這場火不是為了殺人,而是有其他目的?”

什麽目的呢?大家努力發散思維。

焦棠試探性發言:“火災的結果有三個。第一個是貓死了,第二個是郭昊活著搬到不朽堂,第三個是顧景方搬到汀水榭。現在郭昊也死了。或許這把火就是為了逼郭昊搬走,搬到不朽堂那邊。”

齊鐸也深以為然:“郭昊隻有搬到不朽堂,凶手才能實施下一步犯罪。也就是說,郭昊是密室犯罪不可或缺的一個環節。”

周尋音從信件的迷茫中找到了新的調查出路,站起身,豪橫拍掌鼓舞士氣,說:“那接下去就是弄清楚郭昊作為密室謀殺關鍵一環,到底起的什麽作用。”

“現在有兩條線擺在我們麵前,中心線是密室現場,外圍線是寫信人的身份。我建議我們兵分兩路,雙線推進會更有保障。”周尋音仍然老練的安排起任務來。“我對走訪工作比較熟悉,現場調查能力也不如焦棠你們,所以我決定負責外圍線,繼續查信件來源。”

途靈隨後舉手:“我喜歡搜集地形和NPC數據,建立數據庫,所以我也加入外圍線。”

焦棠毫不猶豫地選擇:“我選中心線。”

齊鐸:“中心線。”

肖長淵以兩個人的選擇為依據,此外私心告訴他,在焦棠身邊“躺著”比較安全,所以他生怕被落下,急忙說:“我也是中心線。”

“哥,我也……”吳見故慌張地指自己,“想去中心線……”

周尋音問他:“你說說你的具體能力,按勞分配,別剃頭挑子一頭熱。”

吳見故頓時萎靡,他的能力一般不好明言t,一旦說出來好感度就會唰唰往下掉。

但此時五雙眼睛逼視下,他隻好硬著頭皮說:“我先保證我是一個好人,你們聽完絕對不要對我有偏見。”

他如此信誓旦旦,霎時勾起大家的好奇。

吳見故接著說:“我的能力特別唯心,姑且就叫‘借陽術’吧。意思就是,在我受到鬼怪攻擊時,能夠借其他人的能量擋身,那樣我受到的傷害就會減弱,但被借能量的人壽命就會縮短,如果NPC或者玩家很脆,就很容易因為被我借陽死掉。當然,我借陽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有時候遇到強悍的對手,需要靠身體接觸才能實現盜取能量來護身。”

聽到這裏大家終於明白為什麽叫“借陽術”如此邪門的名字了。

他一看眾人麵色,慌不著調地解釋:“但是我保證,我從來沒用在玩家身上,我都是借NPC的壽命來抵禦傷害。隻是……NPC的能量和壽命畢竟太少,所以通常借一借就要死點人,借得多就會引發小規模的死人事件……”

這麽逆天的能力被他說得吞吞吐吐,可是在場玩家的心裏難免膈應,假如吳見故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那必定是進入現場第一個要被鏟除的人,沒有哪個玩家敢留這樣一顆定時炸彈在身邊。

周尋音穩了穩情緒,輕飄飄說:“姐信你是一個好人。好人就要行善,要樂觀,對世界充滿信心。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吳見故啊了一下,問:“那我的能力可以去中心線嗎?”

周尋音想說,你這能力去哪都不合適,不過話挑容易入耳的說:“你更適合我們這一組。理由是我和途靈一個急性子,一個慢性子,不像你是做銷售的,擅長來和NPC打交道。”

吳見故悶悶點頭,“行,我聽你的。”

分完組後,焦棠將幻境所見的寶殿和蟲子等描述了一遍,又交代了汀水榭的神像一事,眾人皆以為奇。

焦棠皺眉:“我認為幻境不全是是虛構的劇情,而是扭曲了的事實。結合肖長淵的夢境來看,其中有一句話特別引起我的注意。”

“什麽話?”肖長淵炯炯看她。

焦棠淡然回視,那種眼神叫肖長淵特別心安。

她壓低聲音,念道:“阿羅漢,阿羅漢,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就是這句。”她恢複音色,解釋:“過去現在未來是三世說法。這句話的意思是,過去現在未來的念都是轉瞬即逝,是一種相,事物的相是會變化的,人很難把握不住。肖長淵見到的寶殿,以及有眼睛的神像是過去的相,我見到的寶殿以及無目神像是現在的相。諸法無定相,所以我們看到的事物都不是本質,我們被困在一種表象裏出不去。我猜,讓四象園出現漩渦,還有能量場混沌的,也就是那個製造表象的人,就是雕刻神像的釋子。”

一陣尖銳的疼痛鑽入肖長淵的腦袋深處,他捂住一邊太陽穴,惱恨地問:“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把我們引進去幻境,還打算殺我們?”

焦棠問他:“我看見的人沒有五官,隻有一張人皮。你看到的呢?”

“我沒看到臉,隻看到後背。”肖長淵努力回憶那個孤冷青燈下寂寥的背影。

焦棠卻搖搖頭:“或許那個釋子沒打算殺你。在你的夢境裏,要殺你的人是木屋裏玻璃後麵那個人。你能說他們是同一個人嗎?”

肖長淵猛地搖頭:“你這麽一說,我真覺得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焦棠:“你再想想,我們的幻境裏,除了人、神像之外,還同樣出現了一個象征的物體。”

肖長淵瞪大雙眼,茫然思索。

焦棠輕輕說道:“是一頭像貓又不是貓的怪物。”

“對。”肖長淵拍膝蓋,恍然叫起來。要不是那隻東西突然出現,他不會從木屋去到寶殿。

焦棠笑道:“你們知道我還在哪裏見過它嗎?”

吳見故搓搓胳膊,小聲說:“你這樣特別像在講鬼故事。”

途靈輕哼一聲,“這可不就是在講鬼故事嗎?”

焦棠神秘兮兮地將紅轎子與昧火樓遇鬼怪一事說出來。大家這時候才發現原來邪祟這麽早就隱匿在身邊了,不禁後背發涼。

焦棠說:“我能感覺這個東西和無目神像不是一路的。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齊鐸一聽,眉頭立刻皺起,這個不成熟的想法一聽就不是什麽安全的想法。

果然,焦棠語出驚人:“我打算今晚再入一遍幻境,將它引出來。”

房內剎時落針可聞,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鼓勵她,還是該勸阻她。

還是周尋音拎出大姐氣勢,豎起大拇指,誇道:“你的犧牲精神值得我們學習,好樣的!”

齊鐸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但也沒說什麽。

焦棠渾然不覺這個決定有多危險,滿腔興奮地說:“如果能引出它,或許能弄清楚神像和釋子的本質。看破色相,就能看破四象園存在的更深層次的矛盾,也更能理解凶手殺人的動機。”

這話很有感染力,幾人一掃疲倦,都想立刻撲到各自的任務上去。此刻天已拂曉,沒有人喊著要去休息,反倒精神倍增。

恰巧途靈的電腦滴滴響起提示音。她點亮屏幕,眼睛立刻大放精光,說:“不朽堂的刑偵人員上傳了一部分信息。”

幾人連忙圍到她身邊,一目十行,讀起案件的官方調查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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