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見他把腿挪來挪去的,還以為這地方窄小,他長腿無處安放,很知情識趣地往旁邊挪動了幾下,給他空出地方來,讓他擺放他的大長腿。
裴琰看著她挪動屁股,臉色一沉,長腿收了回去。
「腿不舒服?」蘇禾見他變臉,順口問了句。隻怕是這地窄,他的腿麻了。
不然替他揉揉,好歹他今日是在替她出氣。
蘇禾搓搓手,握緊小拳頭,往他的腿上捶了起來。嘖嘖,她可真是有情有義,有恩必報!
裴琰見她蹲在自己腿前,兩隻小拳頭揮動不停,心中的鬱結之氣散了些。
手掌抬起,在她的頭頂輕輕揉了幾下,啞聲道:「手再低點。」
低一點就能摸到他腿上纏的紗布,如此便知他的傷還未好,就能說幾句體貼的話來聽聽。
「力氣要大點嗎?」蘇禾頭也不抬地問他,一雙小拳頭舞得虎虎生風,咚地一下,捶在他的傷處……
「嗯~」裴琰一聲悶哼,飛快地抓住了她細細的手腕,另一條腿環過來,把她壓在了身前。
「你要殺我?」他低喘著,低眸看她。
「哪敢殺大人,我隻會……」蘇禾趴在他的腿上,仰著小臉看他。
喜歡大人……
裴琰呼吸沉了沉,把她往身上又摁緊了幾分,低啞地說道:「隻會什麼?」
「隻會希望大人長命百歲,大人會有福報的。」蘇禾輕聲說道。
這句話是真心的,這一生對她好的人不多,裴琰是最好的一個。
裴琰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心尖尖有處地方凹陷下去,驀地,又從血肉之中長出了碧綠的新芽。
這顆新芽,名喚憐惜。
他捧著她的小臉,輕輕地撫挲了幾下,低聲道:「起來。」
「大人,第一條魚已經煎好了……」張酒陸大步走過來,一眼瞄到蘇禾在裴琰腿間趴著,頓時驚得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趕緊轉過了身。
他家大人肯定是魔障了,青天白日的,怎會如此……放縱!
裴琰和蘇禾都不知道張酒陸在慌什麼,裴琰把蘇禾撈起來,這才看向蘇恒那邊,揚聲道:「蘇大人繼續。」
侍衛聞言,從桶裡又撈了條魚出來往鍋裡放。
「別再放魚了,這魚好貴的。蘇大人,快快用你的手,把魚撈起來,千萬別傷到魚。」蘇禾連忙說道。
死丫頭!竟敢讓他用手從鍋裡撈魚!那他的手豈不是要廢了!
蘇恒眼白一翻,昏死了過去。
「拿水潑醒他。」裴琰沉聲道。
嘩地一聲,從魚池裡打來的水直接潑到了蘇恒身上,魚鱗沾得他滿頭滿臉都是。
「大人、下官、下官……頭暈……」蘇恒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雙手捧著額,虛弱地說道。
「拿幾根木頭來,把蘇大人撐在灶前。」裴琰俊臉一沉,不客氣地說道。
張酒陸很快就讓人砍來了木頭,撐在了蘇恒身後。
蘇恒在官場混了十多年,他慣會經營,左右逢源,哪裡受這種氣?他再厚的臉皮,此時也撐不下去了。白著一張老臉,吭哧道:「裴大人,下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裴大人如此待我,實在不妥。」
裴琰盯著他看著,淡淡地說道:「掌嘴。」
張酒陸抓起案板上的擀麵杖,砰砰兩下,重重地擊打在蘇恒的嘴上。
撲地一下,蘇恒的牙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