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血流如注。他又驚又懼,裴琰膽敢闖進官員家中,對官員施以私刑,他到底哪來的膽子?
「裴、裴琰……你怎敢如此!」蘇恒捂著嘴巴,痛得臉都扭成了麻花
「還能說話,」裴琰端起桌上的茶杯,手指輕輕轉動了兩圈,又道:「再打。」
「別、別打了!」蘇恒嚇壞了,撲通一聲跪下,連聲求饒:「裴大人,若是為禾兒……下官把禾兒送給大人。」
「打。」裴琰冷眸微眯,像看死人一樣看著蘇恒。
蘇恒眼白又是一翻,昏死了過去。
「拖下去吧,怪嚇人的。」蘇禾看著被打成豬頭的蘇恒,突然覺得有些無趣。
她的爹,怎麼會是這種窩囊廢物賴皮狗呢?但凡有點骨氣,此時敢該反抗才對。可他沒有!他隻會對比他弱小的人揮起他的拳頭,施展他的威風。蘇禾甚至可以預料到,等他們夫婦養好傷,便會對外聲稱是自己摔傷的,連彈劾這兩個字都不會提。畢竟,若讓外人知道他們得罪了裴琰,他們在京中就混不下去了。
蘇禾厭惡地別開臉,不再看蘇恒一眼。可一轉頭,她又對上了裴琰灼亮的雙眸,帶了幾許傲氣,正朝她伸過手來,捏住了她的小臉。
「滿意嗎?」他問。
蘇禾長睫顫顫,更沮喪了。
她的爹,為何不能是裴琰這種有權有勢霸氣威風,還長得好看的男人呢?
「說話。」裴琰又捏了捏她。
蘇禾的小腦袋慢慢湊過去,在他的肩上撞了撞,悶悶地哼了一聲:滿意。
幾個侍衛剛把蘇恒拖了下去,蘇氏那邊又出事了。
蘇氏拔草時從草叢裡溜了條蛇出來,咬了她一口,如今正昏迷不醒。
「大人,那惡婦人就不必救了吧,死了拉倒。」張酒陸看向裴琰。
「她是朝廷命官的家眷,我今日撞到她被蛇咬,怎能見死不救?救!」裴琰頓了頓,又補了句:「然後讓她把蛇吃了,生吃。」
張酒陸嘴角撇了撇,呲著牙說道:「咦~惡心……」
「還不去!」裴琰冷聲道。
張酒陸趕緊抱拳行了個禮,「屬下現在就去救蘇氏,大人仁善!」
蘇禾歪著小腦袋看裴琰,他真會整人啊!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也太會了!她好喜歡!
「想逛逛,還是想回去?」裴琰看向蘇禾,用手扇走飛到她麵前的小飛蟲。
她想了會兒,輕聲道:「大人,園子就不逛了,我給大人做頓飯吃吧。」
「怎麼,又想兩不相欠?」裴琰低眸看她,淡定地說道:「一頓飯就想打發我?」
蘇禾:……
這人的心上一定有九個孔,簡直九曲玲瓏,算無遺策。
「我隻是覺得這裡有上好的食材,不吃白不吃。若你不吃,那我就全拿回去。」蘇禾挽起袖子,把眼前的食材統統裝進框裡。
明日擺攤,可以賣好多錢了!
「隨我去逛園子。」裴琰盯著她看了會兒,突然伸手拎起她的後領,把她給拖到了麵前。
穿過了漢白玉橋,前麵的小湖上全是殘荷,湖裡還有白鷺飛起。蘇恒確實會修園子,他雅名在外,荷園在京中頗有盛名,所以隻要荷園開宴,總能引來文人墨客無數。
夜色降臨,大片斜陽落在湖麵上,紅燦燦的,像是落進了極艷的胭脂。此時無風,湖如紅鏡,蘇禾站在湖畔,影子落在紅鏡,似是披了嫁衣一般。
蘇禾這輩子也不知能不能穿上紅嫁衣。畢竟做妾的人,是穿不了紅嫁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