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國公,是麼。”葉朝慕收起打量,正了神色。
“您說我今夜都看見什麼了呢,剛剛那位大人可是直接嚷著叫著,喊我是‘宵小’呢,你們…”葉朝慕是很敢跟他對視,但那可能僅限在對方麵無表情加上神色冷淡的時侯,因為她還沒把話說完,就對上了閆卿那可以把她“殺”死的眼神。
咽了咽口水,這樣的眼神她很清楚是什麼意思,清了清嗓子繼續道,“看,看來還是閆國公,您比較厲害呢,一眼就看穿,我不是凶手,隻是個目擊者,我這麼柔弱,手無縛雞之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怎麼可能會是我呢,對吧,嗬嗬嗬。”
閆卿眯了眯眼看著前麵這位“蓬頭垢麵”“濃眉大眼”的小少年,實則膚色白皙,臉上雖然點了痦子,卻早就被葉朝慕蹭花了,還有耳邊……
似乎某種身份就要被暴露了。
“要說厲害,還是你比較厲害。”難得得到閆卿的誇讚。
這是誇讚嗎?怎麼感覺頭皮麻麻的。
這家夥不是發現什麼了吧。
葉朝慕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道,“閆國公,莫要折壽我。”
“東西拿來。”閆卿道出今夜前來的真正目的。
如蔥段般修長又素白的手,此刻正攤開在葉朝慕眼前。葉朝慕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想這擱在現代,肯定是手模,順著往上看,還有這臉,哪一件不是寶貝?
“什麼東西?”葉朝慕想也沒想便道。
“你順走的東西。”
閆卿眼梢微抬,這個小少年記口花言巧語,話裡話外無言可信。
閆卿掌管著大理寺,又丟失了重要的東西,遂,連夜來審。
葉朝慕驀然覺得那副麵具如千斤重,能讓閆國公連夜趕來要回去的東西,必定是非常重要,幸好,那東西此刻並不在這。
“不曾見過什麼東西。”葉朝慕偏了偏頭,又努了努嘴,一雙鳳眼裡映著那燭火灼亮不已。
下一秒,如風掠起,葉朝慕感知到了卻來不及閃躲,瞬時被抵在牆上,原先被那些捕快掣肘伏地,頭上本就鬆散的頭巾直接滑落,三千青絲頃刻間如瀑散落,而後隻覺得喉間一緊,那雙她覺得好看的手,正在實打實地攀附在她的脖頸上。
“嘴硬。”
兩個字,恍如閻王來索命,隻不過叫的還不是她的名字。
空氣逐漸稀薄,葉朝慕雙目漸紅,呼吸愈加困難,雙手掰著閆卿的手,試圖找回主動權,可惜,雙拳都難敵單手,如卵擊石,不堪一擊。
“爺,饒命!那東西確實在我這,”若不是因為她現在羸弱不堪,何須受這氣,葉朝慕雖不服,但也很懂臥薪嘗膽,好漢不吃眼前虧,該低頭時就低頭!
葉朝慕感覺閆卿有鬆手的跡象,“但又不在我這。”
“誒,等等等下,我還沒說完呢。”葉朝慕狂拍頸上的那雙好看又充記力量的手示意對方鬆一鬆,趕緊補上這一句。
“在我府上!我讓我家小兄弟帶回家了。”
閆卿五指一鬆,葉朝慕滑落在地,雙手撫著頸子,一邊大口呼吸一邊咳嗽,淚水也跟著嗆出來。
該死,不該逗這家夥,簡直是魔鬼,差點交代在這裡!
“你...你至少得放我回去,這樣才能還你吧。”葉朝慕負氣看著閆卿,眼裡瀲灩紅潤,配上臟兮兮的臉蛋,看起來像隻可憐的小黑狗。
相信在大境城內就數眼前這位男子不吃葉朝慕這副弱小又惹人憐愛的樣子了。
還沒等到答複,一團黑影及時閃出,獄中燭火劇烈搖曳,暗中瞬息拉扯又複光明,猶獲新生,那團黑影立在閆卿身旁,側頭與他耳語了幾句。
見閆卿打了個手勢,那黑影瞬間又消失,似不曾出現過。
葉朝慕直覺得這位爺的話是極少,手勢倒挺多。
閆卿轉過頭淺淺看了一眼地上的“可憐”小狗兒,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