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澎湃而出的感情,一股自己不可救藥的感覺湧了出來。
這次意外,讓她看清他把韓香儀看做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他的心裡也隻有韓香儀。
對她的那些好,那些溫情,猶如朝露,已然消失不見。
她仍舊走不進他的心。
自己,頂多就像他所說,是個暖床的工具,對他而言也就這點價值了。
可她,偏偏愛到無法自拔。
心裡太痛苦,借著蹲下撿拾碎碗的動作,掩去眼底的悲哀和酸楚,或許太心不在焉,手指被割破流血了都毫無所覺。
“蠢。”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整個人卻被雷墨忽地拉起。
她還未反應過來,流血的手指已經被他含進了口中。
他受傷,沒被照顧好,唇瓣很乾燥,起了皮。
她看著,有一根弦忽然就繃斷了,淚水溢出眼眶,想逼回去也做不到。
“為什麼?”她盯著他,哽咽。
為什麼剛對她好,轉頭又不顧性命地救韓香儀。
她那麼那麼珍愛他,他卻枉顧自己的生命。
他知道她心裡有多痛嗎?
哦,他不知。
即便知了,也不會怎樣。
他不是不會愛,他隻是不愛她。
她開始羨慕韓香儀。
如果自己是她,被他用儘一切嗬護著,該有多幸福?
雷墨鬆開她的手,不明白她問的是什麼,她哭,也以為隻是被他欺負受了委屈。
他盯著她的眼睛,“是你自己做了錯事。”
梁永希怔怔的,“什麼錯事?”
“我剛出手術室你就走,來了醫院也不來看我,還違背我的意思去看喬瑾……”
他猜到她是在躲避他,不想妨礙他和韓香儀。
她理智,聰明。
可他心有不忿。
梁永希張嘴,想要解釋的,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沒意思,雷墨隻相信他所認為的,她說了也並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這個男人,頑固起來誰也說不通。
“那我認錯,求你原諒,不行嗎?”她不想讓真真失去《尋夢樂記》的主演,也不想再包餛飩了,身累,心更累。
幾句口頭語,如果就能平息事端,不做何苦?
雷墨目光沉沉緊盯著梁永希,不回答。
梁永希知道他心裡還是有氣,不肯輕易原諒他。
這男人,還睚眥必報。
她垂了垂眼皮,先把地麵清理乾淨,回頭看見雷墨還站著,秀眉蹙了蹙,“你傷口不疼嗎?”
雷墨不出聲。
她倒了溫水,遞給他,“你嘴很乾。”
他不接。
她拿了棉簽,沾了水一點一點滋潤他的唇。
動作仔細,小心,不知不覺流露出的目光充滿憐意和心疼。
這是愛一個人時,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真情。
雷墨注視著梁永希的眼睛,躁動的胸腔慢慢沉了下來,感覺整個人好了很多。
僵凝的空氣,重新流動起來。
梁永希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鬆懈了下來,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你還是躺下吧,”頓了一下,她有些難為情地盯著他的腰部,“我想看看你的傷口,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