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事,我是在想,要找個機會向壽王世子道謝呢。”
蘇安璃微笑:“你先養好身子,休息幾天,再去,不急的。”
李少威看她笑靨如花,心裡有一塊地方晦暗下來,又酸又澀。
沒等他找到機會去壽王府道謝,沈翊就接到了外差的皇命。
完明教落網的十一名教徒經過種種手段的嚴刑拷打,威逼利誘,終於招供了,講出了他們組織的窩點、人數以及行動。
嘉康帝斟酌過後,決定派遣沈翊前往鯤州,秘密清剿完明教餘孽,搗毀窩點。
沈翊接到調命,即刻回府收拾東西。
“接到人了?”他問。
“是,蘇公子這會兒正在李家用飯呢。”
李家的飯又不好吃。
沈翊道:“等他用完了,便讓他來王府一趟。”
這趟去鯤州,他要帶蘇安璃一塊走。一來,有蘇安璃幫得上的地方,二來,她現在名聲愈盛,麻煩愈大。這次隻是寧王世子一個小蝦米,下回要是鄭家、高家呢?他不在,她不得被人欺負死了。
簡單拿了幾樣用得上的東西,突然想到什麼,又從書案邊的匣子裡拿了一隻更小的紫檀木雕花匣子出來。
裡麵裝的,是給蘇安璃準備的生辰禮。
鯤州路遠,蘇安璃肯定會在路上過生辰,把這個帶上,到時候就直接給她了。
於是他把匣子妥善地與其他要帶走的東西放到一起,這時,門外傳來聲音:
“殿下,陸欽鋒求見。”
“進。”
陸欽鋒進來後,門又合上。
他走到沈翊跟前道:“殿下讓卑職查的玉雕,卑職已經查清了,果然是端王所為。”
他說的,是上回蘇安璃從街上買到的模仿沈翊手作的玉雕,陸欽鋒身在巡城衛所,街市情況摸得清,也不會打草驚蛇,沈翊便令他去查了。
“他手下有一秘密作坊,規模不大,裡麵供養一個工匠,擅長模仿手工。”
“孤知道了,辛苦。”
沈翊說著話,手不自覺地在小匣子上輕輕摩挲。
本以為已經回稟完,不料陸欽鋒又玩味一笑,神秘兮兮湊過來。
“前幾日,我以抓飛賊為名,夜探端王府,殿下猜猜,我撞破了什麼秘辛?”
沈翊臉上並無好奇之色,但仍示意陸欽鋒說下去。
“是您的堂兄,端王世子,”陸欽鋒露出壞笑,“跟內侍搞在了一起,他,斷袖了!”
沈翊眉頭一皺,陸欽鋒哈哈大笑起來。
“我也是無意間知道的,端王端王妃還有世子妃,都還蒙在鼓裡,兩人就在書房苟且,看樣子,已經有一段日子了。”他笑著搖頭,眼底盛滿嘲諷,“堂堂皇孫落得如此下場,他已經徹底廢了!”
沈翊心一跳,脫口而出:“怎麼說?”
“殿下沒聽過前朝秘辛嗎?前朝有個年輕的皇帝便染了龍陽之好,男子交媾有害陰陽之理,容易生疾。那皇帝便得了不乾不淨的病,整個後宮都傳遍了,不但後妃全部害病死光,連生下的孩子也全帶了病,早早夭亡。最終帝早亡,無子嗣可以立儲,白白便宜了皇室旁支。身為皇子龍孫,卻克製不住自己變成斷袖,那不是自取滅亡嗎……”
後麵陸欽鋒在說什麼,他都聽不到了,連他什麼時候離開,沈翊也不知道,渾渾噩噩在書房裡呆坐許久,等到日薄西山,滿屋黯淡,他才恍然驚醒。
他鬆開了手裡的紫檀木匣子。
“來人。”
他沙啞道,一字一字艱難地吐出口。
“蘇安璃那兒,不必叫了,孤自己去。”